碰触这禁忌呢?为什么还要去质疑已无关紧要的是非对错?为什么要让自己……如此的痛……
“……七哥?”一声低低的唤语,将祁永乐自层层迷思中解放出来,缓缓睁开眼,就见祁世昌一脸担忧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眨动着睫羽掩去残余的水气,祁永乐扯唇示意着来人不必为自己担心,等他再张眼时,黑眸中流露的又是平时那般地稳若磐石。
“骥儿呢?”举目不见那悬在心口上的身影,祁世昌急忙问着,他没忘记那天在府里兄长壮士断腕般的决然神色,就怕适才见着祁永乐失控的情绪是因为他已然做出后悔的错事。
“是你解了沧骥的禁制?”不答反问,只一眼,祁永乐就明白了为何祁沧骥能在节骨眼上赶到,他倒忘了还有个意志不坚的兄弟在后头尽帮倒忙。
“他来过了对吧?骥儿他们呢?”顾不得祁永乐语声中的责备,着急的目光再次巡睨着四周,祁世昌却失望地发现没什么足以给他解答的蛛丝马迹,满地落叶上除了打斗过的乱痕外,只有少许的鲜红而已。
“七哥……”踌躇地拉长了语声,祁世昌不断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没看见人,也算是好事吧,至少不是已经血流遍野、尸横当场地无可挽回。
“老九,你到底是来做什么?”沉了声,祁永乐凝神睇视着这看来已忘了自己身份的同胞手足,“难不成你也是来阻止我?没用的,已经结束了。”
“什么?!你真动手杀了骥儿!不……不会吧?”血色瞬间自古铜色的面庞上褪去,祁世昌不能相信兄长真下的了狠手弑子,可另一个潜意识里的声音却清楚地告诉着自己……只要为了皇朝,就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七哥,别告诉我你真下手了,骥儿是你亲生的啊!”双臂紧紧抓住祁永乐肩头晃着,祁世昌激烈地喊着,“他有什么错?这些年为你为皇朝他做的难道还不够?你怎么能因为……”
“只差一点……”抬手制止住摇晃自己的臂膀,祁永乐垂下了视线,语声略显虚渺地打断了祁世昌的慌乱,“残雪……阻止了我,只是……”
有差别吗?没出口的言语在祁永乐心底轻声自问着,那张带泪染血面容上最后槁木死灰般的神情又在脑海里冉冉浮现,一如先前预料的,杀了残雪也就等于毁了自己的骨血,至于是不是亲手戮杀……似乎已没太大区别了。
“只是什么?七哥你把话说完啊……那两个孩子现在人呢?”一颗稍稍放下的心又被吊得高起,祁世昌忍不住性急连声催问着。
“我说过,不管你想阻止什么……都来不及了。”喃语般低语着,在祁世昌一再的逼问下,祁永乐开始觉得疲累,每一句问语都像鞭笞般抽开他记忆里试图湮灭的伤口,让那一幕幕嘶声泣吼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重现,控诉着自己的残忍绝情。
虎毒尚不食子,而自己……一次却毁了两个,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连做为畜生的资格都没有?错了吗……真错了吗……挺直的背脊仿如不胜负荷般微颓了下来,祁永乐再次陷入迷惘的思潮里。
“七哥……你说明白好吗?”察觉祁永乐的黯然疲态,祁世昌皱拧了眉,不忍地放缓了口气,他从没见过兄长在面前露出这般明显的倦意。
满是关怀地凝望着祁永乐,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就只是怔忡地望着手上的兵器发呆,顺着视线望向他手臂上套着的勾爪,祁世昌急急忙忙跑向前一把举起那断了一半的爪刃仔细审视着。
“老九!小心上面……”陡然惊醒迷散的神智,祁永乐不禁为祁世昌冒失的举动捏了把冷汗,急忙僵直了臂膀,动也不敢动。
“是‘青岚’?七哥你用‘青岚’吧?是谁伤了?骥儿?不,是残雪?对不对?你说他阻止你的,那人呢?他们人呢?走多久了?”边望着血刃上的青光,边在心底计算着青岚的毒效,祁世昌又开始语无伦次地咄咄追问着。
“老九,你问这干嘛?你想做什么?”半眯起眼,祁永乐顿时感到些许不对,既然已经知道他毒伤了残雪,祁世昌的样子却不是惋惜感叹,不是怨怒责备,仍一副着急慌乱的神态,那模样就像是怕赶不及……赶不及救人?
“难道……你有解药?!这怎么可能?”“青岚”是宫里秘药,向来用做赐死嫔妃皇戚,只因它的寒性能够保持亡者的容颜,可以让人如睡着般安详地逝去,算是帝皇最后的恩典,而这药除了自己因身分特殊能够自宫内取得外,就只有……
“难不成你跟圣上讨的?”陡然睁圆了眼,祁永乐怎么也想不到祁世昌竟会惊扰到圣驾,更想不透他是怎么猜到的,皇上又是怎么许的……
“对,是我跟皇上求来的,我不能再看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痛心的事!”
“荒唐!谁说我后悔的!”一甩衣袖,被戳中心田那块脆弱的禁地让祁永乐板起了面孔,对祁世昌也是对自己大声宣告着……不能够后悔!
“一个敌族异民,一个逆伦背德,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七哥,我既然能猜着你使用‘青岚’,又怎么还看不透你的心意呢?”紧锁着祁永乐逃避的视线,祁世昌将兄长那颗满布创痕的心底里不能想的念头逐字化为言词说出,“大内里能用的毒不下千百种,你又是为了什么选择了这种最少痛楚的?”
“皇上正奇怪为何前些日子你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