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陪着笑,他的贴身丫鬟银儿则是慌张地扯喉嚷着“晴姑娘”,在看到他出现时,仿佛如遇救星般放下满脸紧绷的线条。
“嬷嬷,姑娘出来啦!”欢声喊着,银儿急忙向前扶着残雪从珠帘下走出。
“唉呀,总兵大人,瞧您这般急的,咱们初晴姑娘都来不及装扮,您这可唐突佳人啊!”拦不住也没胆拦阻兵卒后一身戎服的总兵吴聪文,李嬷嬷只能侧身让路,涎着笑继续鼓着她那张迎来送往的阔嘴。
铁着张脸,吴聪文冷眼打量着眼前有着倾城姿容的京城花魁,残雪则是适份地扮演着他的身分,低头敛袖向这位来意不善的总兵大人侧身福了一福。
“你就是初晴?”锐利的眼光依旧不离残雪的面容,仿佛如两把利刃直穿残雪的双眸,想看透那张丽颜下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吴聪文总觉得自己儿子的失踪绝对与这叫初晴的女子脱不了关系。
碍于九王爷的情面,加上后来靖远将军也插上了一脚,他只能委托他们,期盼祁沧骥真能从碧落斋这儿查出些什么。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宝贝儿子的消息却始终一如石沉大海地无声无息,待得这阵子边境多事,趁着九王爷公事繁忙,他便再也忍不住找上门来。
澄澈的瞳眸无畏地迎上凛冽的视线,残雪带着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这种杀不死人视线再瞪也是白费工夫,他可没那心情陪他装哭扮啼的,想拿他开刀?下辈子吧,最好这家伙懂得分寸,免得惹他个不快,等下反成了祭刀的。
“大人,”一旁状似师爷的人物覆耳上来,向吴聪文低语着:“学生以为落雁楼里难保没人向九王爷那儿通风报信,最好换个地方,多延些时间,也好从这女人身上问出少爷的行踪。”
“也对,秦师爷说哪儿好呢?”抚须颔首,碧落斋的确不是个问话的好地方,吴聪文本就打算这回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问出儿子的下落。
“嗯,府里也不行,九王爷一下就能找上,到时大人交人也不是,不交人又不行,学生想想……得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万一出了岔子也好……嗯……”攒眉想着,在旁踱了几步,又覆上耳:“大人,城外南郊有个废弃的古刹,您看那儿可好?”
轻松听着这半点隐密性也无的悄悄话,残雪差点没翻白眼,人迹罕至?这群人倒是替自己挑了个好风水的墓地,就不知到时候是谁会出岔子用到,看来这游戏对他而言等级实在太低了,一点兴头都没有,哪像跟祁沧骥一起时得时时……得时时……
等等,怎么又想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残雪微恼地蹙起眉,却在吴聪文转回头时又不甘愿地漾起笑,收回满脑子不该出现的影像。
“初晴姑娘,可否赏光同本座往城郊一游?”依旧是寒着张脸说话,但任谁也看的出吴聪文这一游的意思可复杂得很。
“总兵大人哪,您这般匆匆忙忙的,也得让初晴打扮打扮,这般好不?您先用些茶点,让初晴梳妆一下,姑娘家嘛,出门总要……”李嬷嬷急急揽笑应答着,初晴可是他们落雁楼的宝贝,这姓吴的扳着一张脸,怎么看都不对盘,还是拖些时间等九王爷来比较妥当。
“嬷嬷这么说就见外了,初晴姑娘丽质天生,哪需要这些世俗之物的装扮,来人哪,备轿!”在一旁拿主意的秦师爷技巧地打断李嬷嬷的赘言,眼色一使,两把光亮的刀刃便大剌剌地挡在她面前。
“这这……”呐呐地说不出话,饶是她见多识广,李嬷嬷也知道这下子人家是摆明了硬架着人走,她只不过一个老鸨子,哪敢拿命来跟官斗?
“初晴姑娘,请。”吴聪文先行转身迈出,秦师爷则是带着黄鼠狼般的笑意肃身让道,执意要初晴先行。
抿唇轻笑着,残雪毫不犹疑地在兵卒们的簇拥下大方走出,留下一脸惊骇徨急的嬷嬷与丫鬟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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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林古刹,春意显然还来不及将这片荒凉之地用新绿装饰,除了风吹过枝梢的沙沙声,剩下的是一片了无生机的死寂。
“这儿景致可好?姑娘满意吧?”古刹旁,枯林的一角,一群兵卒排成骇人的阵仗列开,吴聪文端坐尽头,师爷样的人物随侍在侧,残雪则如人犯般立于面前,大有开堂过审之势。
“咱想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请示过座上的吴聪文,秦师爷再次开口,语气收起了之前虚伪的客套,口吻尽是轻蔑,“四个月前,总兵大人的公子上过你那吧,当晚公子并没回府,是在你那歇上一宿吧?”
“嗤,咱差点忘了你是个哑子”等不到残雪的响应,秦师爷示意一旁的兵士拿了根枯枝给他。“会写吧,咱听说你除了口不能言,其它技巧都还不差,一个哑子能这么得宠,八成张腿迎人这门功夫还不赖。咱问你什么,你就在地上用写的答我。”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手上的羽扇,秦师爷故做姿态地威吓道:“劝你最好老实作答,你那一套胭视媚行的功夫对咱可不成。”
百般无聊地拿着手上的枯枝在地上拨弄着,残雪仿若未曾听闻般自顾地玩着脚边的沙石。
“你没听到吗?回答咱,公子那天是不是让你伺候着?之后呢?他几时离开的?有没有说要去哪?”不耐地放大了话声,秦师爷已踱步走到残雪面前,“初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是吵死人了,残雪抬起头打量了眼四周的站立的人群,最后对上面前那双如蛇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