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

顾司礼了然,“所以是路轻舟没有来?”

“嗯,他还有暑假作业要完成,马上就要开学了,他担心写不完,于是叫我和哥来了,”闻人初面不改色地扯着路轻舟不能赴宴的借口,“他务必拜托我替他送上诚挚的问候,美丽的女士,生日快乐,今晚你会是所有人的女王。”

顾司礼的脸颊染上了粉色。

顾司礼是美丽的,但她的美丝毫没有侵略性,人们更多谈论的往往是她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出尘不染的气质,她只是站在那里,低头露出一抹浅笑,就足以将在场所有的女孩给比下去,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让那些沦为绿叶的女孩生出任何嫉妒的心思来,因为她们知道,她们和顾司礼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闻人初听见她说道,“谢谢。”

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美妙的声音,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世人对顾司礼的描述。

天使一般。

他确实感受到了,那如同天使一般干净纯粹的气质,叫他连站在她身边都似乎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只怕自己身上污浊的气息惊扰了生活在净土的天使。

顾司礼的美,是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

“我终于能够理解那些将你视为梦中情人的少年们的心了。”

顾淮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闻人初说的这句话,顾司礼低头浅笑,而他推开门跨出了第一步,便轻轻松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是没有想到顾司礼会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也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会把全部将注意集中到了这里,他脚步猛地停住,脸上是突然接收到所有人目光的惊讶和茫然,还有一点慌张和不知所措。

他在门口愣了几秒,周围的人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与同伴交流起来,不知为何在那嗡嗡嗡的交头接耳声中,他好像听到了他的名字,但他又不确定,只努力地辨认着那声音的方向,在人群中茫然地望来望去,直到看到闻人初递来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卫生间的门口站了有多久。

顾淮动作僵硬地关上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同手同脚地走到闻人初身边。顾司礼朝他微微一笑,他忙把目光转开,只敢用余光注视着她。

他甚至不敢将自己卑微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闻人初看着这样子的顾淮就来气。

“你好,闻人谦。”顾司礼在向他打招呼,“我很高兴你们能来,别拘束,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吧,需要什么跟我讲就好。”

顾淮低声应道。

“要喝酒吗?”

低垂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杯红酒,捏着酒杯的是一只白嫩柔软的小手,手上的皮肤被酒的深红的颜色衬得雪白。在他刚来顾家那会,他经常被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等到再大了些,他开始知道自己内心的yù_wàng后,他便再也不敢牵上这双手了。

顾淮神情恍惚地接过,指尖相触,他只觉得手指上碰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灼热起来,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玩得开心,甜品台那里的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们会喜欢。”顾司礼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她的哥哥顾司宸正站在旋转楼梯下看着这个方向,会意的她便告别了顾淮和闻人初,转身回到他身边,顾司宸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闻人初拿眼角的余光瞥着顾淮,“你们平常就是这么相处的?”

顾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闻人初继续说道,“如果我有个你这样的弟弟,我一定在他被生下来的那会就掐死在婴儿床里。”

顾淮捏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喂喂你要是敢把这酒洒在地上……”

能怎么办?闻人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下一句来,就算顾淮真的把酒洒在了地上他又能怎么办?打他?不行,就算灵魂是顾淮,但身体好歹还是他哥的,打哥哥这种事他做不出。骂他?不痛不痒的骂几句能有什么用?在宴会上出丑的还是他哥哥闻人谦。

想来想去,闻人初只能板着脸拿走顾淮手里的酒杯了。然而在他刚刚碰到那冰凉的玻璃酒杯时,顾淮却忽然停止了颤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竟有种说不出的警惕。

“你干什么!”

闻人初有些奇怪,顾淮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你怎么了?”

“……没事。”

顾淮避开闻人初的视线,掩饰一般地将杯子里的酒全部灌进了嘴里,因为喝得急,还被呛了几口,猩红的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将洁白的衬衫染上了红色,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让袖口也沾上了那醒目的颜色,他显然慌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做出反应,竟然把袖口扯长了一些揉搓了两下,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在闻人初刚要喊出别揉别揉时已经来不及了。

顾淮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闻人初闭上了张开的嘴,看了下顾淮身上斑斑点点的衬衫,心中顿时一阵无力感袭来。他不抱希望地环顾了下四周,果然看到那些人已经非常绅士地侧过了身。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

“阿、阿初……”

顾淮小心翼翼地喊着他的名字,两只手徒劳地伸在胸前,仿佛是想要挡住身上的污渍。顾司礼和顾司宸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状况,他们低声说了两句,顾司宸便朝他们走了过来。顾司宸在经融方面算是一个天才,与他的能力同样声名在外的,便是他叫人恨得牙痒的说话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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