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风骨的官员,就算天授帝不强制,也会上堤巡堤的,比如说王又伦就是这样的。
他是大幸排的上号的水利能臣,他的治辖之地从未有过决口,这也是他政绩的一大加分项。究其原因,就是防汛工作做得到位甚至超出……每一次春汛、夏汛,他都是住在堤坝上,誓与百姓共存亡的。
后来,天授帝抛出“以后有洪灾,主官都要上堤,不允许在灾时辞官”这种政策,大家也没有任何异议——应该的么。只是之前朝廷没硬性规定,全凭为官个人自觉。现在大灾当前,却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都得上堤。
朝臣没办法针对“主官上堤”说什么,只好针对天授帝派兵去镇压,表达不满……明显不尊重大臣啊,说好的重文轻武呢?
朝臣另一个不满,是因为此次洪灾虽然有了端倪,但还没开始,鬼知道是不是大灾,需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啊?
搞得民心浮动就不好啦。
不过天授帝再三强调“上天托梦”,又派兵,弄得大家情绪紧张,许多大臣也做了大洪灾、决堤被冲走之类的噩梦,更是印证无误。
在古代,迷信都是摆在科学前面的。
这年头,你要按沐慈的科学解释去科普,人家反倒会说你怪力乱神。
当然,这都是后话。
……
早朝散得晚,都快到午膳了,天授帝才听说九郎晕倒,刚要去看望,牟渔就过来了。
得知沐慈并无大碍,只是劳心劳力,累得睡着了。天授帝道:“那就让九郎好好歇歇。”忍住了去看望的想法,免得打扰。
牟渔又报告了自己的失误。
天授帝听完,也没计较,道:“你做事要更谨慎些。至于阿松,倒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以后会成为九郎心腹,知道的只会更多,无碍的。派人多看着点就行了。”
就算为了讨儿子欢心,他也不会轻易动沐慈的人,谁叫儿子护短?天授帝忍不住笑了,还真像我。
牟渔又问:“那么,北边的消息……还要让定王知道吗?”
天授帝认真考虑了一下,最终点头,却道:“不用悄悄告诉他,直接派人去说,然后让他来找我。”
牟渔点头。
……
定王告诉了沐若松被试探的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说他和长乐王反目,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留宫了。
贤世子看定王黑如锅底的脸色,大气不敢喘。朝阳虽受宠,也是心里打鼓,小心翼翼说:“父王,没这么严重吧,阿慈为人很好,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您不让阿松回家,会不会太狠心了?阿松和大嫂会有多伤心啊……”
“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定王叹气。
他大半辈子拼死拼活,死死握紧手中十几万御前军的兵权,难道只是恋栈权势吗?他是为了这个家,也多少有些不甘心——自己双手沾满血腥,凭什么是别人享受一切,而自己要交出一切,像杨老将军一样,守着骊山一座别院侍弄花草,安心养老呢?
他是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大男人,为什么不可以征战沙场,笑饮美酒呢?
“父王,你别也把人想得那么坏,阿慈若贪图王府权势,有我还不够啊?”朝阳肯定会倾尽全力帮沐慈的。
定王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弯的女儿,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傻女儿,你真当长乐王是个单纯的人呢,瞧他把你皇伯父一颗心都攥手里的本事,有孕的温嫔都远远送到行宫去了,两个月没让她回宫。据说还……”涉政的这些事,没明朗化之前定王不能说,倒不是他不敢,而是为了儿女着想,不该让他们知道的还是少知道为好。
定王道:“总之长乐王绝不是省油的灯,心里明白着呢,定王府嫡长孙才是真金白银,你呢?就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关键时候顶什么用?”
生个女儿不但赔钱,还是个坑爹货。
朝阳气鼓鼓瞪了定王好几眼,才气馁了,定王说得都是事实,她是王家妇。
“我嫁妆都搬回来了,明天就去和离,回家里来把家里的粮都吃光。”朝阳赌气说。
贤世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眼睛都亮了:“妹子,有新欢了?”
“没有。”
“没新欢你和离个什么,怎么也得找到下家再一脚蹬了那蠢猪的。”定王恨铁不成钢,语重心长教女儿,“我不是怕你被笑话,二嫁三嫁都不算是个事儿,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平南侯府虽破败了,可也什么关系不沾,避风头正好。”定王怕女儿这时候回家,,若万一……不就一锅端了?
大幸律法不算严苛,诛九族的大罪也是罪不及出嫁女的。
朝阳:“……”虽然感动,可是感觉怪怪的,好像定王这会儿在算计身后事一样。
贤世子为了自家好不容易攒下的珍品古玩,也在一旁谆谆教诲:“乖乖,没找到下家别和离了,这样你不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算账都算不到我们头上,也不用丢我们的人。王家的脸,随便丢。”
朝阳气得下死力捏了贤世子腰眼子的肉几把,不能揍父王,还不能揍你吗?
贤世子哎哎乱叫,求饶。
定王看充满活力的儿女,心情好了些,道:“阿松既然自己选定了路,就自己朝前走罢,那孩子虽说从小上进,毕竟在王府里长大没经过风浪……人那,不离开家,不经点事,没办法真正长大。我还能多活两年,不管将来怎么变化,保下他性命的能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