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楚王心怀天下,光风霁月,磊落坦荡,是不会有坏心的。最怕就是德光帝这边,逼得人家楚王不得不反抗……就不妙了。
是以卢太师仗着自己年纪大,三朝老臣,又是先帝恩师,极有名望,就直白一点提点新帝。
一是不辜负大家对新帝“德厚流光”的寄望,二来也希望这两兄弟相互信任,不要兄弟相争,才是百姓的福气。
沐惗终于遇到一个知己,立即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又是加称号赐金银一番厚赏,又进侍中许内宫行走——这是皇帝表示宠信的姿态。
当然,卢太师最清楚啥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该说的最重要的事他说了,平日没事就打算养花种草,不准备入宫去啰嗦。
沐惗又夸奖卢太师长子卢定国十分勤勉,准备让他“权”字(代理)去掉,正式做户部尚书,也是新皇刚登基例行的施恩。连带卢家其他几个儿子也各有封赏。
卢家是范阳郡的卢氏大族,因先帝宠信,在朝在地方都有族人做官,糅合在一起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且卢氏一族自诩清流,拉帮结派,贪腐舞弊的事相对较少,在士林有好声望。卢太师又常做科举试的主考官,名下称他“老师”的大小官员七八百。
卢家一系的背后势力,极其可观。善待卢家不仅得实惠,又有“千金买马骨”的效果,沐惗便是不得谢太妃叮嘱,也是想善待的。
他这个皇帝没兵没钱,接手朝政后,一眼扫过底下的朝臣……吓?没有几个是自己人,排的上号的,还个个做过九弟的老师。
自己赤果果一个光杆皇帝,高处不胜寒。他下意识想给自己多增添几个嫡系官员,不为和九弟分庭抗礼,至少在理政时更顺手一些。
沐惗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
为防皇子夺位悲剧,先帝立太子后,包括沐惗在内的皇子都被打压着长大。沐惗没把被当继承人培养过,到最后先帝为沐慈防着他,不让他插手朝政。
沐惗这个皇帝绝对的“半道出家”,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但他毕竟是皇子,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一点政治觉悟和手腕的。
且低级如草履虫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沐惗有危机感并没有错,被谢太妃念叨,多少会受一点影响也正常。
当然,皇宫里一系列事情,沐惗的一系列表现,通过夜行卫,已经汇报给了沐慈。
沐慈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眼神都没有波动,古井无澜,随手将记录各人言行的密卷还给牟渔,站起身伸个懒腰,对跑来玩的王梓光问:“听说你们下午常玩蹴鞠?”
王梓光见到沐慈是习惯性星星眼:“是啊,你要一起来玩吗?”
“好啊。”
第222章 领袖气质·玩蹴鞠
新帝恩赏圣旨在卢家大门口宣读,为沐惗获得贤德加分,且博得老臣好感,是意料之中的。当然,老臣都是人精,不会这样就胡乱站队。
不过沐惗并没有想一口气吃成胖子。
……
沐惗心思复杂离开卢府,看天色还早,又抓心挠肝,十分想去看九弟。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收不住了,最后到底没忍住,他打着“看望定王叔”的旗号,让仪仗掉了头去定王府。
……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一行人还没走到定王府,全天京城的人都得到了消息,派了人过来打听情况。
贤世子乐呵呵,摆开足够的规格阵势,接驾!
不管楚王多强势,也不管德光帝弱不弱势,和定王府是无关的。
定王府掌兵,皇帝的面子一定要给足,绝不能闹出一丝一点的君臣不和,以免引起朝局动荡,让外族有机可乘。
大幸朝往北戎西凉派去不少探子,那两个“老友”也有不少密探在大幸的。自家君臣、自家兄弟在自家院里“打架”最好关起门,面上一团和和气气。
天授帝能容忍定王掌兵几十年,也是和定王永远清醒,并教导子弟清醒,把国家利益放在最高处分不开的。不然底下的禁军也不会誓死效忠。再看寿王,肯跟他谋反的将军士兵拼拼凑凑才一两万,还有许多是被掐着家人,不得不反。
大幸朝礼仪道德没有崩坏,华夏人的血性还在。
……
定王刚解毒还在昏睡。
贤世子替父接待,中门大开,迎了德光帝入府,做足礼数。
贤世子因家中兵权,从未和任何皇子交过朋友,最多点头之交。可贤世子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先道歉说自家父王不能见客,又好话说尽了不带重样的,把新皇的龙屁拍的山响,还不着痕迹,让沐惗通体舒畅,相见恨晚……
可细想,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特别是不接新帝暗示……我想看九弟!
谁不知道楚王不待见新帝,一直“不见”的,贤世子可不敢做楚王的主。
沐惗只好硬着头皮直接提:“听说九弟为了救王叔受了伤,伤势可严重?”
贤世子摇头:“可不敢欺君,阿慈只是带了解药来,并没受伤。坊间传言多不可信,君家只怕是‘关心则乱’,如今倒可不必忧心了。”
沐惗松口气,忍不住笑起来,又厚着脸皮问:“九弟在你府里暂住吗?不知朕方不方便看看他?”
“这个……”贤世子道,“护国公说阿慈喜静,命锦衣卫把我侄儿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等闲连我都被挡在外面。当然……君家您亲自来了,关心幼弟的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