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应该的。
牟渔的感触尤其深刻。这少年刚从冷宫出来就是他在照顾,虽然灵魂强大,可那身体——满身伤痕,瘦小虚弱,仿佛呼出一口气,下一口气随时提不上来。是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小心养护,才让这少年慢慢活过来了。
牟渔有一种终于把快死的小树养活,看着茁壮成长的感觉,不禁感叹:“看来行宫风水不错,可以常来。”
“我也这么觉得。”沐慈应,然后十分笃定问,“要下山了?”
大家:“……”他们都不知道沐慈是从牟渔哪个字眼听出来的结论。
牟渔果然点头:“明理大学第一期建好了,你得下山举行揭幕仪式。已经进入四月,中旬陛下登基的第一次恩科要举行,这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你一定不想错过。另外,陛下的圣寿快到了,梅三郎送了许多小礼物给你,都收在王府里……”牟渔漫不经心用手捻了一只虫子放嘴里,咬了咬,又道,“春虫的事,你总不会袖手旁观。”
沐慈悠长叹了口气:“还真舍不得下山!”但很快他神色恢复了如常的淡然,拍板决定,“明天下山!”
牟渔点头,就喜欢沐慈的利落劲儿。
……
夜里沐慈准备就寝,牟渔过来看一眼,说:“明天下山的事,已经通知下去了,”把手中羊奶递过去,“所有事我都会安排好,你别操心。”
“嗯,”沐慈放下书,接过羊奶,淡淡然道,“别踩过我的底线。”
这类似警告的话,让石秩瞬间提起了防备,下意识更靠近沐慈。
牟渔却只是笑一笑,抛给石秩一份药膏:“用这个配合按摩,可以活血通络,缓解疼痛。”
石秩抬手接住,防备依旧。
牟渔见石秩还真是寸步不离守着沐慈,他意喻不明勾唇冷笑,当着沐慈的面对石秩说了一句:“陆吾,玩行刺暗杀我不及你,玩阴谋诡计……你再多个心眼也玩不过我。”
说完就走,不顾吹乱的一池春水,不收拾残局。
石秩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看向沐慈。然后他发现沐慈……已经喝完羊乳,盖好被子……睡着了!
吃了睡,睡了吃,还真是……长身体中。
石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沐慈看起来特别无所谓,特别淡定,不像有事的样子。而且今天他观察沐慈和牟渔相处,吃包子,吃虫子,两兄弟让张嘴就张嘴……相互之间有一种最高形式的信任。
生命交托!
——希望是我想多了。
石秩再一想,他虽不能时刻守护沐慈,却知道沐慈虽外表漂亮,精致脆弱,可却有足够强势的灵魂,有比宇宙星空更高远的智慧,总是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里,控制在掌心,然后……给人致命一击。
石秩挖了药膏,近乎虔诚地,温柔给沐慈揉膝盖,一圈一圈……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
这一天,恰是四月初二。
楚王在行宫修养了四个月,回京是个大事……很快,不仅宫中,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家都知道了。
楚王一举一动,都备受天下瞩目,在京的时候搅风搅雨,一旦离开……说实话大家还真有点不习惯,因为楚王不在京的时候,除了四国使节讨厌一点,其他方面……简直风平浪静,平静得都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黎明前的死寂”的意思了。
好无聊啊!
大家八卦都没劲了,因为任何八卦,都没与楚王相关的那种劲爆啊!
德光帝知道九弟马上回来,感觉有了主心骨,兴致极高,和两个皇子用完餐后还下了两盘棋。未免大人欺负小孩,德光帝一个人对付两个皇子联手。
沐祺快十岁,沐裕八岁,这在古代已经是半大小子了,再过几年可顶立门户。德光帝是个好父亲,十分关注孩子成长,两孩子营养又好,内心也不压抑,个子窜得快,沐祺已经长到德光帝肩膀高了,没过几年必是个帅小伙儿。
两兄弟一个稳重大气,一个灵活机变,平时关系好,下棋也配合默契,开始一盘输了,第二盘却隐隐有要赢的苗头……
德光帝不得不认真思考每一步的棋路,免得输给儿子没面子。
李海低眉顺眼进来,小声道:“君家,贤妃娘娘亲自炖了桂花莲子羹,在外求见。”
德光帝本来不耐烦的,但听见桂花两个字,忽然想起自家九弟最爱吃桂花小汤圆,忍不住笑意满满,心情舒畅,想尝尝九弟喜欢的类似味道。
“让她进来!”
“是!”李海应下,垂头出去。
沐裕跳脱些,高兴道:“父皇,您都很久没召母妃一块儿用膳了。”天下的孩子都希望爸爸妈妈在一块儿,和和美美一家人。
德光帝心有触动,又想起谢贤妃这些年的好处来,待谢贤妃进来,德光帝和颜悦色,吃了桂花莲子羹,不仅赞她心灵手巧,还温言问了她几句日常生活。
这种普通的关心,搁以前谢贤妃必要嫌弃,必要傲娇,必要提出种种要求。可自从她和德光帝有了嫌隙被冷落几个月,情况就不同了。这几个月又新进了许多漂亮貌美背景雄厚的“妹妹们”,再因为梅家海战有功,昨天四月初一帝后同寝的日子,德光帝还特地去了一次仁明殿看梅皇后,虽没留宿,可这代表的讯号都大大不妙啊。
谢贤妃再大的架子也得自己下来了,再说她总算明白:自己的架子完全是皇帝给她搭的,再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