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握着的一块红色晶石,茫然了一瞬……她记得,一开始拿的并不是这个东西,手一翻,换出一张破碎的瑶琴。

华月战败,叶玑罗也受创不小。

松手,瑶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轻脆响,弦断音垮,那战胜的人,不言不语,就这么直视来自流月城大祭司的怒火……简直就是最直接的挑衅。

“你杀了华月。”

“如果这样会让你不舒服的话,你可以这样认为。”叶玑罗步子一转,正要参战时,魔茧里的黑气不知何时凝成一个虚影轮廓,看到这轮廓的同时,脑海里又是一阵刺痛。

“刚才这干扰我意识的下作手段……是你做的?”

虚影尖锐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呵呵呵~多有意思,仙灵献祭的肉身比之凡人到底美味多了,啧啧~瞧瞧你,这么一张众生迷惑的脸,难怪让这小树仙都心动了~怎么,那人这一次没来护着你吗~”

充满恶意的语言,点出叶玑罗深藏心底久久的心结……

“树仙……楚碧痕,我记得你,损人不利己……值得吗?”

喊出楚碧痕这三个字一刹那,仿佛野兽撕咬的痛苦一瞬间尖锐爆发,叶玑罗身后漫出一个黑色雾气组成的女子面容,扭曲中嘲笑道:“他不适合你,何不就成全了别人?我规劝你许久不听,合该是你应得的报应。”

这是……夺舍。

云天青这时才真正的神色一变,刚要上前设法稳住叶玑罗心神,叶玑罗突然抬起头,冷冷地看过来,尖刻的女声与叶玑罗背后女子面容同时开口道:“站远些,我的‘师·叔’,来之前我就知道主人的计划,射神雷在我手中,你敢动一下,我便捏碎它引动此地所有射神雷,流月城中一草一木都会化作飞灰,不为你自己想,也要看看其他人答不答应。”

“哦~?你说我就信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云天青这么说着,眼底却是凝重……他善于观察人心,知道楚碧痕这样的,越疯狂,说明她说的假话越少。垂眸,手指轻轻点着望舒剑格,道:“夺舍,且不论其中凶险,你可知就算今日你顺利脱身,日后也会面对无数人不死不休的追杀?”

一侧的乐无异听得茫然:“什么叫……夺舍?”

“就是……他人魂魄以秘法强行钻入活人之身吞噬其身本来灵魂并李代桃僵取而代之的邪毒法门,眼下这树仙应当早已与砺罂联手算计……此事不妙。”回想起刚刚战瞳的那一幕,夏夷则暗叹失察,若是自己追究下去恐怕如今也不至于如此局面。

众人纷纷脸色微白,闻人不由得焦急道:“可有破解法门?!”

“九成要依靠她本身意志,我们所能做的,或许只有将这砺罂灭杀……趁云前辈言辞吸引此獠,五息之后,我们齐攻砺罂,无异,靠你的昭明主力,争取一举灭杀。”

……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择手段,是有多喜欢?

因为只能仰望,所以渴念越深。

那一缕琴音幽幽荡了百年,刻印在心间,无端端勾起魔性。

是了,他是那么的深谙人心,让人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他背后时,他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将人带进了深渊。

人之神魂意识存在于识海之中,叶玑罗寻回意识时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正在被一片青莹莹的绿芒包裹,而似乎是因为沾染了魔气,这本来是清透可人的绿芒显得有些诡异。

“……你可以说出你的遗言,而我未必会去兑现。”

楚碧痕的声音志在必得,而叶玑罗的平静却让她隐隐不安……她并不惊慌,只是略表惊讶之后,仔细打量了现在的状况,淡淡道:

“我还没死,你也不过是假夺舍状态暂时控制我的身体罢了。”

“那又如何?我梭罗树乃是神农点化,天生具有融魂静气之力,你再怎样战力过人也不过一介凡人,拿什么来与我争?”

叶玑罗闭上眼沉默片刻,道:“这件事,东方知道吗。”

楚碧痕骤然泛出狰狞之色:“你以为有人会来救你吗?!这一次孤注一掷,夺舍不成就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便是主人……便是他!若还想留着你这身躯就绝不会动我。”

她说这话,是另有底气……砺罂说过,主人来历不凡,每次渡魂夺舍都会失去记忆,如果他掌控了局面将所有人尽皆灭杀,到时候等到主人下一世……谁又知道这具身躯的叶玑罗,究竟是真是假?

“这么说……他知道。”摇摇头,叶玑罗竟然笑了笑。随后抬起头满脸认真道:“你知道不聪明的人是如何应付聪明人吗?”

楚碧痕冷冷地看着她。

“聪明人擅长掌控局面,而如果你无法去对抗改变局面,就要学会如何去了解适应这种局面。他聪明,所以在他露出一丝出现的痕迹时,这场局里所有的变数,所有的已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都会成为聪明人的棋子。”

“什么意思。”

“我未必喜欢他这手段,但好歹是场精彩的戏码。至于你,知情识趣都学不会还想当高段位女神?逗我呢~”

“你!”

……

行云渐晚,薄暮中利刃划过的声响越发清晰。

琴,在何处?

或许只在起手问天间,以这万世永劫的执念,书就血火宫商。

无可救药,无渊深恨,有些人,骨折筋断,血肉扬灰,他是否还对这个折磨他一生的人世还有眷恋?

问心,无解。

燃烧的痛苦葬入记忆,为这暗沉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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