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宗瑞使的这招“阴阳勾”跟别人不一样,是一手绝活,还能再变,见势不好,赶紧合刀顺杆平著往上兜,要取王兆鸿心窝。王兆鸿见了,当时就是一愣,倒不是他怕了宗瑞这一招,而是他认出来,这正是他们王家的刀法,有个名叫“凤凰三点头”。王兆鸿立刀一挂,只听呛啷一声脆响,把宗瑞的刀偏著打了出去。这个时候二马冲锋错镫,王兆鸿余光瞥见这个小翼王反手持刀,刃往里翻,在马背上悬裆换腰,王兆鸿认得这个架势,这是要使他们王家刀法的反背回身一刀的架势,这一招叫做“狮子解带滚绣球”,王兆鸿极端震惊,心中重重疑云,就在二马过镫的时候,果见宗瑞反手一刀,绕著王兆鸿後腰一道寒光。王兆鸿绷著刀杆等著他,耳轮中又听呛啷一声,火星迸发。
宗瑞闷哼一声,这回可是真吃了个大亏。前面说了,王兆鸿的力气比他大得多,手中霸王大刀也比宗瑞的花刀分量沈多得去了,两口刀相碰,直震得宗瑞虎口生疼,两臂酸麻,差一点手中花刀就被王兆鸿挂飞了,忙稳定心神,死命握住。
宗瑞是又惊又疼,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瞪视王兆鸿心中好生纳闷,心道,怪了怪了!怎的我每一招每一式,这人都好像早已心中有数?
王兆鸿在马上瞧著宗瑞,吃惊程度不啻於大晴天被雷劈了,盯著宗瑞两眼发直。
☆、36识家传瓢把子遥想当年
宗瑞跟王兆鸿脸对脸互相瞪眼,两个人可就都愣住了。他们愣神的工夫,胯下马可不闲著,说时迟那时快,二马擦身而过,一个奔东头,一个奔西头,撒开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宗瑞的心里可就开始直打鼓了,他向来自恃武艺高强,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儿,而且他又身份显赫,除了他二哥,这个小翼王把谁放在眼睛里过?从打一开始见到这些绿林好汉,宗瑞就非常不屑,觉得这些人不过就是些毛贼,什麽东西,都不配他用正眼瞧的,态度极为轻蔑。可万没想到,今天他这口花刀栽到这个贼头手上了。
宗瑞此时在马上是又惊又怒,心里砰砰乱跳,暗想这个贼汉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他对我的刀法路数了如指掌?这个人到底是谁?
王兆鸿也是非常震惊,在马上思忖宗瑞的刀法到底传自何人,心里就没谱的来回琢磨,要说这个小娃娃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这年纪也对不上号啊,看他样子不过十六、七岁,我要寻的那人算起来今年可足足得有二十六、七岁了,相差得也太多了,一定不可能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人啊。可要说不是,这个小娃娃怎麽会使我们王家刀法?越思越想,越是如坠云里雾里,转念又一思量,得了,就算这个小娃娃不是我要寻的那人,也一定和我那人有著莫大关系,我不能把他伤了,得把他生擒活捉回去,详细问个明白,这样我要找到那个人也就有希望了。想到这里,王兆鸿心情很激动,这些年来,王兆鸿总记挂著这件事情,今天碰见宗瑞,刀对刀认出这是家传武艺,多年的心愿总算是有个著落了。所以王兆鸿再次兜转马头来和宗瑞对面的时候,他没马上亮开架势,而是刀交单手,一勒缰绳,看著宗瑞,问道:“小娃娃,你先住了,我问你,你这刀法是谁教给你的?”
宗瑞这个时候心里头火气腾腾腾直往顶梁上撞,生平头一回吃这种亏,刚才那一下子,现在他双手虎口还裂开似的疼,心里都要把王兆鸿恨死了,说话直咬牙,冲王兆鸿喝道:“呸!你算什麽东西?也配问本王话?”说著话双磕飞虎蹬,撒开战马,挺刀奔王兆鸿面门就刺。
王兆鸿微微一笑,不急不忙提刀在手,左手一压刀攥,斜立著刀,护住下肋守住门户,二马冲锋错镫,王兆鸿不容宗瑞马抢上风头,先抢一刀,宗瑞再想翻腕子绕刀杆使一招“拦腰斩”可就失去了先机,呛啷一声,两把刀又是一碰,宗瑞“呀”了一声,虽然说死命把刀攥住了,可刀已经被王兆鸿给开了。只要这个时候王兆鸿把刀往前一进,正可以扎在宗瑞腰间,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可是王兆鸿没往前进刀,反而把刀往回一撤,把宗瑞给放过去了。
宗瑞冷汗刷的一下,浑身衣服都塌透了,坐在马上瞪视王兆鸿,咬牙切齿,暗暗揣测对方的用意。
在他二人交锋的这段时间,松林中两方人马已是混战一团,虽然说两方的人数差不太多,可是一进林子宗瑞这边的人马中了陷坑,自己人践踏自己人,先不说损伤多少人,就已经被搅乱了军心,挫败了斗志,加上楚良出的一个计策,一打起来让在周围环山林深处安排好的罗兵故意做出许多呐喊嘈杂,好像还有许多後援。宗瑞这边人心里本来就乱套了,又听见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惊慌失措,眼瞅著就要败了。乱阵之中,宗瑞和身边剩下的十来个拼死护卫的亲随可就渐渐被王兆鸿这夥人给围住了。适才佯败的袁率武等人,也重新率队加入了战局,看见总瓢把子王兆鸿跟那个小奸王各自扣蹬勒马光对眼不动手,就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王兆鸿一摆手,说道:“旁人都不要近前,也不许你们任何人使暗器伤了这个小娃娃,我有些话必须问清楚他。”
旁边他这些把兄弟一听,这不对劲儿呐,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总瓢把子发了话,都不敢不听,所以没人敢趁这个机会伤了宗瑞的。
宗瑞这个时候都快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