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躺回了床上,斜靠着床头,想事情,想的却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毫无逻辑……

半小时后,门再一次被砰的撞开,有人旋风般的进来了,直冲她而来,坐在她床侧,直瞪瞪地盯着她,那目光,好似要在她身上刺个千疮百孔……

她低下头来。

被子猛然被他给掀开,毫无准备的,被他掀起了她的衣服,那一团团,一圈圈的青紫袒露在眼前……

她惊吓之下,忘了遮蔽,想起男女之别时,他已经将她看光光……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可从前那时小,现在他都订婚了,还对她这样,他就没想过不合适吗?

她扯下衣服,在他的眼眸里看见许许多多的情感,那纠结的眉头,喷火的眼神,都在表明他怒火正盛,他要发脾气了……

她舔了舔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他下楼去,是问了萧伯伯什么吗?萧伯伯告诉他所有的事了?若他真知道了,必然是会生气的,她做好准备讨骂了……

然而,身上一暖,却被一双手臂给拥在了怀里,很轻很轻,唯恐碰疼了她……

而后,在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的梦幻般的迷蒙,“跟我结婚。”

她真的被吓着了,鲜见的傻傻的表情,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旧t恤,他在家里总是喜欢穿半旧不新的衣服,衣服上总是有野菊花的清香,混着他特有的熟悉的气息……

这是,他出去这一趟,却在呼气间又多了些烟的味道,原来,这半个小时,他是抽烟去了……

“明天,我们去登记!”他语气坚决了许多,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郭锦儿……”她的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不可躲避的他的味道,有点令人窒息。

他有些恼了,“跟我结婚!关郭锦儿什么事?她嫁给范仲了!”

是这样……

她觉得,他的命和范仲真是有点犯冲……

鼻端的烟味又浓了一些……

她依然在发呆,一些事情在她心中衡量。

他的侧脸轻轻在她耳际摩挲,胡茬扎扎地,刺着她的皮肤,很痒,很暖和。

“我到底是有多失败,才会在你们心中是这么没用的窝囊废!你瞒着我!我爸瞒着我!就连付真言去了云南,我哥也瞒着我!你们是串通好的吗?看扁我就是温室里的一朵花,看扁我就是一纨绔子弟只会吃喝玩乐?”他既悲愤,又伤感,“不过,这不怪你们,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够好,你们才觉得我没用,原本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听见重症监护室五个字,她赶紧直起身子来,捂住了他的嘴,拼命摇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想起付真言,难受的劲儿一浪一浪在心里翻滚,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你没有看见……付真言的样子……满脸都是血……我现在闭上眼睛那一幕还会浮现出来,好清晰,连血腥味儿都还能闻到……一个付真言,已经让我难受极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地流露真感情,除了那些起冲突的时候她还这么对着他哭过吗?

可是记不记得她都控制不住了,泪流不止……

“我怎么不可以?付真言可以做的一切,我都能做!只是……”他眼中充满了懊恼,只是他到底还是不如付真言罢了!付真言竟然会如此了解她的内心,她什么都没说,就能一发中的跑去云南,在她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去陪了她两年!

而他这两年在做什么?在做着自认为伟大的成全和祝福!

原来什么穆川什么研究生都是幌子!可这傻姑娘,竟然还要在他问起穆川的时候故意误导他?说什么穆川对她很好会好好照顾她,这回信的语气分明就是在告诉他,穆川就是她陪伴她终生的那个人!

她这故意为之的误导就是为了让他离得远远的吧!

他才是傻蛋!

听着他的话,她另一只手也捂上来了,“不许说!不要再说了!一个付真言已经够了!不要……不要你也变成这样!我们不是瞧不起你,是因为……因为你是我们要保护的人啊……绝不要你变成那样……”

刹那间,她听见自己的心“嗡”一声轻响,如琴弦波动。就因这一句:不要你也变成这样……

是的,再也不要你也变成这样……

那一瞬,眼泪再度涌然,滚烫滚烫的,是她这九年里压抑的所有……

她的手依然捂在他嘴上,他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泪一幕一幕如雨帘覆盖,一层层冲刷着她脸上那些结痂的血痕,却怎么样也冲不干净,忽然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只那一句,“跟我结婚。”

他要跟她结婚,参与她的一切,再也不做蒙在鼓里的傻子,再也不迟到……

他这个所谓的体育健将,在她的人生里,却总是迟到的那一个,难道不是吗?她那么美丽的容貌,他不是第一个看见的!她的过往,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她的第一束玫瑰花,不是他送的!她的名字第一次上情侣墙,也不是和他!她带着人第一次回家扫墓,那个人也不是他!她经历了她人生中如此危险的一幕,陪着她的人仍然不是他!而他分明是离她最近的那一个!当然,也是最蠢的那一个!只是,他不愿意再继续蠢下去!

泪眼朦胧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听见他模糊的语句自她血痂斑驳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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