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保姆和看护给叶清禾喂东西吃,却先给她嘴里放了柠檬。

姜渔晚略惊,“这么酸的!能受得了?”

看护只好答道,“这样可以帮助她吞咽……不然喝水喝不进去……”

保姆也在一边道,“没办法,小姐,她时好时坏的,最近又差一些了,每次喂吃的都特别麻烦。”

姜渔晚只好不出声了,眼睁睁看着看护和保姆两人折腾她,喂个吃的,凉毛巾什么的轮番用上来帮忙,而咽不下去的时候,还有唾液流出来……

她不忍再看,转过脸去……

好不容易等保姆喂完,叶清禾重新躺好,姜渔晚眼睛红红的,坐到她身边,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拿着叶清禾的手,托着,说,

“清禾,我们回北京吧!妈带你回北京去治!可是……答应我,不要再见伊庭,行吗?我们在医院好好儿治病,治好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喜欢北京,妈妈给你安排住处,想去别的地方,妈妈帮你安家,安排人一直照顾你,唯独的,不要再和伊庭有什么瓜葛,好不好?不瞒你说,过了这么久,伊庭总算走出来了,这功劳不在我,也不在老萧,而在另一个年轻女孩,她美丽,端庄,有着和你相似的气质,画画尤其突出,恰好伊庭迷上了画画,两人一起在江老,也就是你姨公那里学画,很是投缘,这样,他才渐渐从失去你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脸上,才逐渐有了笑颜……所以,清禾,不要再去打扰他的安宁和幸福,好不好?他再也承受不起了!他三十二了!也没享受过几天幸福的时光,现在好不容易……”

想起儿子,姜渔晚话都说不下去了,再一次地泣不成声。

和她一起流泪的还有躺在床上的叶清禾,一张苍白的脸,泪水横流。

很努力地,想睁开眼,也只能勉强露出一线瞳光,眼泪磅礴而下……

搁在姜渔晚手心的手,微微地颤抖,指尖轻抬,伸出去,似乎,是要拭去她脸上的泪,最终,却软软垂下,徒劳,唯有流泪……

“清禾……”姜渔晚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哭泣不止,“清禾……谢谢你成全我一颗母亲的心,以后的人生,妈妈会负责你到底……”

第二天,姜大带着妻子从北京赶来,办了手续,便带着叶清禾返回北京,同时带回了姜家的老保姆和在h省雇的临时看护,起初,看护不太愿意去北京,但因她照顾得久,对叶清禾比较了解,姜渔晚便出高价聘她。

一路,姜渔晚都对清禾照顾得十分细致,出门,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一再强调不要感冒了。

姜大都觉得奇怪,单独和姜渔晚在一起的时候不免道,“我还以为你很恨这个姑娘,可见你现在这样,也实在奇怪!”

姜渔晚却叹道,“起初的确是不喜的,两家恩怨太多,从爸爸那一辈开始就牵扯不清,让我怎么喜欢得起来?再加上,爸爸妈妈的死虽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她也脱不了干系,爸爸妈妈去世以后,不管怎样,我都接受不了她成为我儿媳妇,最重要的,是她这个病,娶了她,意味着伊庭这一辈子都是辛苦命,就像捧着一碗热油,时时刻刻存着小心,而且还要随之面临丧偶的危险,你也看见伊庭了,没了她就跟没了灵魂一样,伊庭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她主宰伊庭,这样的生活的,伊庭来说太累,而且,且不说她能不能有孩子,就算有了孩子,如果她像妈妈一样的命运,那孩子不就是另一个她?伊庭又得多痛苦?总之,她是绝对不能成为我家儿媳妇的,至于现在对她好,我也确实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亏欠她……”

☆、289

那日,叶清禾自悬崖跌落。崖壁陡峭得几乎与水面垂直,所有人都以为她定然是掉入水中了,那角度,看起来也只有掉入水中的可能,可是,她却偏偏有那么好的命,大哥去找干柴时,发现了昏迷的她,因为了解自己妹妹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把叶清禾马上背回来,反而是将她就地藏了起来,他则跑回来问她怎么办……

怎么办?那时萧伊庭已经昏过去了,二哥背着他准备离开,她便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最后,想办法让大哥和三哥把叶清禾弄走……

姜大听了她的话,也是叹息,“你啊,还是妇人之仁!不管怎么说,你和老萧把她养大,也算对得起她了,这样的身份,在我看来就该守本分,她却还不知满足,想当女主人?所以说,女人啊,心机重了很可怕,伊庭那么聪明的,怎么就栽在女人上了呢?不值得!瑚”

“行了!别说这些了!哎……再怎么说,她在我们家也十三年了,就算是只猫猫狗狗的也有感情,我这一边阻挠着她和伊庭,一边,心里还是愧疚的,就对她好点,算是补偿吧!”姜渔晚叹道。

“随便你吧!反正我听你的!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你要把她看好了,我这么些年,阅人无数,这种出身的女人大多贪婪,不是我不信她,而是现实如此,你等着吧,你把她治好了,她能活蹦乱跳的时候,指不定又会去招惹伊庭了!腿长在她身上,你能管得了?”姜大哼了哼,“到时候,你把她藏起来的事一曝光,老萧和伊庭能原谅你?你啊,也就能到大哥面前来哭诉!铄”

姜渔晚陷入深深的沉思……

回到北京以后,姜渔晚把叶清禾安顿下来,方方面面做了相应的打点,旨在保密,同时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保姆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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