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给我做决定的权利,是我要的最基本的平等。”顿了顿,安康向郑斐和伸出了手,他手里还拽着另一根袋子,“所以,现在,你可以把我的包还给我了吗?”
其实安康心里还有很多可说的,但这个时候把生活里那些点点滴滴的指控都一一指明,他和郑斐和之间的裂隙就更大了——这个人或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而这些小小的缝隙却让他如鲠在喉。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够了解彼此。
说不出口的另外一面,是安康心里也明白。这些他没有提及的摩擦里,多少也有一些是他因为家庭变故而触动的移情,和郑斐和没太大关系。真的一一计较,才是伤人。
所以,看着一动不动的郑斐和,他只是又指了指郑斐和还拉着提包一角不放的手,向郑斐和示意:“现在,我想走。只是现在。”
“不行!”郑斐和刚说完,就觉得这话正好坐实了安康的“指控”,立刻转了话头:“我的意思是,搬出去这件事,是我口误了,你没有必要真的这样做。我们今晚太冲动了,没必要为了一个账本、一顿口角就……”
安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郑斐和,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
郑斐和愣了。他察觉到了似乎是自己话语里的某种东西点燃了安康身体里一条火线。这条火线上冒出一连串的小火星,引爆了他们之前相处中的所有意气不平。
他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喉结不安地动了动,他松开了一直拉着的手。
安康拿过了提包,拍了拍,又理了理,过了许久,才对着郑斐和挤出来一句:“我先走了。”
......
另一边,时间往前拔三个小时。
哄睡了白弥弥的安澜按开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驱车回了悦华门市。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整了。
办公室里隔出来的小卧室里透着一点明亮的光。
安澜走进去,白跃华正倚沙发上看着资料,看到安澜回来,抬了抬眼:“弥弥睡了?”
“恩。”看着穿着西服一本正经的白跃华,安澜又起了坏心:“你这案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完?”
放下资料,取下镜架,白跃华捏了捏鼻梁:“快了,今天要不是忘了拿资料,我肯定回家陪你和弥弥了,也不用临时来这边住。”
说完搂住了突然坐到自己身上的安澜:“你在家就好了,过来干嘛?”
“有点事。”安澜正跟白跃华的十字结较劲:“顺便来看我们家的白大律师到底有多惨,嘲讽一下,过把瘾。”
白跃华笑了:“又出什么事了?七点钟弥弥跟我抱怨你说话不算话还没到家,我还以为怎么了。”
避过前一个肯定令这人不爽的问题,安澜眯着眼睛想了想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忍住没提郑斐和的名字,白跃华对安康印象本来就很差了,自己还是不要继续给加料了:“没事,今天下午就一点小麻烦,当时打个圆场的事。只是拖延了一会,回去的时间不赶巧,路上有点堵车。”
“恩。”白跃华握住安澜的手移开,再让这人玩领结,怕是自己今天得被勒死:“你还没说,现在来什么事?”
“来看你啊。”安澜拿起放在沙发的资料,翻身坐在了旁边:“让我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案子有点棘手。”白跃华察觉到安澜有些回避问题,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
“我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现在勉为其难给你提点意见吧。”
白跃华看安澜拿着资料翻来翻去,联想了下这段时间和悦华、安澜都扯上关系的事,出其不意地问道:“丁默最近忙吧,好久都没见了,丁叔也老念叨他。他今晚什么时候来悦华?”
才要张口回答,安澜发现自己被下套了,恨了一眼白跃华。
发现端倪的白跃华没怯,带着质询的目光看着安澜。
安澜拿这样的白跃华没办法,自暴自弃:“十二点。”
“目的?同行人员?”
“你再摆出这幅样子问我话试试。”安澜重新拉住了白跃华的领结。
清了清嗓子,白跃华偏头吻了吻安澜鬓角:“最近养成习惯了,抱歉。”
“他们说是得到线报,今晚收网。”
“在悦华?”
“不然呢?他们可是盯着那位漏网之鱼来的。”安澜把资料放到了茶几上:“不过,丁默说他都安排好了,问题不大,几个虾兵蟹将而已。”
“还是太危险了。”白悦华拉住试图在自己身上作孽的安澜:“要是我刚才不告诉你我今晚来这里歇脚,是不是你都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安澜极力否认:“肯定是要告诉你的。”
看着这人无数的小动作,心里有数的白跃华拉开了领带,一把揽过了安澜的后脖颈:“你说过再也不骗我。”
安澜没招了:“......事后告诉你的,怎么能算骗?”
白跃华果然又开始当自己是制冷机,冷着脸对着安澜放冷气,不发一言。
“之前我也说过啊,要是我再骗你,就躺平了让你收拾。别生气了?”安澜挑了挑眉,一只手摸了下去,一只手贴在白跃华的唇上摩挲:“他们十二点收网,你还有一点时间收拾我。”
白跃华被挑逗得有感觉了,可事情还没完,刻意拉开了和安澜的距离,维持着平淡的声线:“听起来真刺激,但我不感兴趣。”
安澜听完笑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