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和顾霖均分享过的那首歌。
相较他之前经历过的十几个小时过去得飞快。
这之间,他好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半梦半醒间,身体无比沉重,意识却轻飘飘的,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降落广播吵醒了他。他坐直身体,活动了下僵硬的骨骼,听到咯嚓咯嚓的声音。
等到下了飞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手机,顾霖均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打了进来。
“我在接机口等你。”没有了扰人的背景音,顾霖均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有点失真,又无比清晰。“好了,我看到你了,你看到我了吗?”
祁瑞也看到了他。顾霖均穿了件黑色的厚毛呢大衣,个子很高,站在接机口格外显眼。看到祁瑞过来,他放下了手机挂断通话。
“好久不见,lin。”
明明之间才隔了一个多星期,但对于此前生活比赛一直都黏在一起的他们来说,确实是有点久了。
顾霖均和他一前一后离开了机场,上了出租车。
现在正是晚上九点多,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一边是祁瑞生理心理上双重疲倦,一边是顾霖均静静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闭眼小憩。
路程走到莫约一半的地方,祁瑞睁开眼。十二月全明星前他陪顾霖均去把头发剪得相当短,但到现在,又长长了,甚至会偶尔遮挡住视线。
“明天陪我去把它剪了。”察觉到祁瑞的视线,顾霖均不怎么在意地说。
c市的天气不怎么好,夹杂着快要融化雪花的雨滴很快将车窗沾染得一片斑驳,虚化着街头五彩斑斓的灯光,给所有的一切加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圈。
这个时候,顾霖均正巧侧过脸看人。
他的眼睛被雨水和车窗外的霓虹灯渲染成一片湿润柔和的蓝。
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如果早在祁瑞刚刚来到l赛区的第一天告诉他,他会在未来快速适应倒时差的痛苦,他肯定的是不会相信的。
洗完澡祁瑞靠在顾霖均的床上看他直播,一边犯困一边有上句没下句地跟他聊天。
“你不会开着麦吧?”想起上次杨卓希闹出的乌龙,祁瑞随口问了句。
早在一开始就检查过的顾霖均看着全都是求开麦开摄像头的弹幕自然是放心的。
“没开。”说完想起了同一件事。“我没阿希那么蠢。”
两人聊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顾霖均一时专心下路对拼没有回答,那头也没有声音再传来。等到这局结束他再去看,发现祁瑞已经睡着了。
认命似的替他把被子整理好,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空调温度,这才坐回椅子上跟等了他好久的五排队友说可以了。
“不会是女朋友吧?”通过连麦,偶尔能听到顾霖均和什么人说话的fallen不负责任乱猜一番。“真要是女朋友你还坐着打游戏,小心被甩哦。”
“闭嘴吧大傻逼。”来自ubn的辅助二话没说喷了fallen。“有照片吗,发来我们看看?”
“是rex。”不能放任话题愈演愈烈的顾霖均最终还是出来解释。虽然从某方面来说真相和他们猜得差不多,但是并不打算在这群人面前出柜的他继续道:“他来我家住一段时间。他现在睡了,我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谁直播开着麦,顾霖均的直播间瞬间又涌进一群人刷他刚刚不开麦的真相。
转到祁瑞那边,到顾霖均家的当晚,他睡得比想象中还要好。
除了到半夜,结束直播的顾霖均钻进被子里时他醒了一次,整个夜晚都是安逸无梦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祁瑞就醒了,睡意全无,安静地望着天花板。身边顾霖均一条手臂搭在他胸口,怪不得醒之前总有隐隐约约的背气感。
冬天天亮得晚,隔过窗帘,灰白色的暗光照进来,使得整间房笼罩在模糊的阴影里。听着空调工作时低频的嗡嗡声,他尝试性地翻了个身,顺便将顾霖均的胳膊挪到一旁。
顾霖均皱了下眉,却并没有醒来。
似乎很满意这样结局的祁瑞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蹑手蹑脚地起床穿好衣服推开门去客厅。
见到顾霖均母亲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一瞬间,祁瑞愣在原地。
“阿姨……好。”昨晚他跟着顾霖均回来时,她已经睡了。照顾霖均的说法是,他们在朋友家吃饭时喝了点酒,他出门去机场接他的时候她就睡了。
似乎是看出了祁瑞的紧张,顾霖均的母亲合上书,站起身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别那么紧张。”她和顾霖均长得很像,可以说顾霖均的好相貌百分之八十遗传自她。而剩下百分之二十……顾霖均父亲的遗照挂在墙上,抬头就能看到。
“我是lin的队友,你可以叫我祁瑞,或者rex。”
“我早就听他说起过你。”她的声音有种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力量。“昨天晚上我睡得早,没有好好招待你,是我的失误。”
“是我来得太突然。”
“其实听到他说春节要带人回家,我还期待了很久。”她端起茶杯暖手。“我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他爸爸去了以后,这家里好久都没什么人气了。前年我和他爸爸去基地看他,那个姓杨的小伙子真是个机灵鬼,逗得我们两个笑了好久。”
“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新年回家跟家里人团聚是最重要的。”
他们并排坐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
“年纪大了不顶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