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支吾一声,还以为是蚊子在叫,皱着脸在冬暖故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冬暖故没有收回手,还是微微晃了晃融雪的肩膀,轻声唤她道:“融雪,融雪。”
“哎呀师兄!你烦死了!”融雪忽地恼了,蹭地坐起身,瞪了这扰她好梦的人一眼,却发现,竟然不是她那烦人的师兄,瞬间苦了脸,呵呵道,“夫人您怎么过来啊?这这这,天好像还没亮哪。”
“夫人找我有事?有急事?”
“嗯,借用你一小会儿时间。”冬暖故站起了身,神色严肃,“到外边说吧,别吵到小余姑娘了。”
“嗯嗯,好,我马上来。”融雪是个热心肠,加上又是她所喜欢的夫人有事找她,自然不会推脱,很快便出了屋,见着冬暖故站在栏杆旁等她,瞧着冬暖故面色低沉严肃,不由问道,“夫人,您要找我有什么急事?”
“融雪,我想问你,你昨日说的你钻到这儿来的狗洞,在何处?能否带我去看看?”
“狗洞?”融雪眨了一眨眼,很是不解,“带夫人去看当然可以,不过,夫人您这么急着找那个狗洞做什么?”
“夫人不是要去钻狗洞吧!?”
☆、065、李某,能否知晓公子姓名?【二更】
日升,日跌,直到日头完全落到西方天际之下,冬暖故都未等到司季夏回来,她等到的,只有一名身穿藏青色布衣的年轻男子送来的晚饭而已。
这名男子她见过,是今日午时为她送来午饭的男子,名唤小东。
他还带来了司季夏的一句话,道是要到明日卯时左右才能回来,冬暖故只道知晓了,并未多问什么。
冰刃则是在旁边将食盒里的菜飞快地拿出来边道:“看来那人病的不轻,你觉得是不是,五百两媳妇儿?”
“应当是。”冬暖故微微点头,不介意冰刃粗鲁地就直接用手指拈了一块肉来扔进自己嘴里。
只听冰刃又叨叨道:“那我亏了,五百两回来了之后得补给我三顿夜宵才行。”
“会的。”冬暖故浅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小东离开的方向。
“哎,我说,五百两媳妇儿,五百两不就是少陪你睡一晚上而已,你用得了这么心不在焉的?”冰刃边将食盒里的饭菜捧出来放到廊下摆放着的方桌上,今儿中午他们也是在这屋廊上用的饭。
融雪听着冰刃这么说,忙扯了扯他,冰刃连忙瞪她一眼,“怎么了,老子说得不对?难道你不觉得五百两媳妇儿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夫人,我师兄他的嘴就是这样,您别往心上去啊。”
“没事,坐下吃饭吧。”
冰刃吃得不亦乐乎,道是要是有酒的话就更好了。
冬暖故则是食不知味。
平安与燕苏……可是认着了?
夜深深,竹林别院。
偌大别院,只有一盏风灯在竹林间随风而摇,将黑压压的竹影晃得零碎。
除却竹林间的那一盏随风而摇的风灯外,只有靠西边一间的竹屋里有微弱的火光透亮,昏黄的火光透过窗棂漏到屋外,已然变得朦胧。
正是丑时已过,人们正熟睡时。
竹林别院的卧房里只点了一盏灯,这盏灯,摆在床头旁的小几上。
与灯台一齐放在小几上的,还有一只小小的陶炉,炉里烧着炭火,炉上燉着一只小陶盅,不知正温燉着什么。
床榻前摆放着一张竹椅,椅背上搭挂着一领深灰色的斗篷,而司季夏,就正坐在这张竹椅上。
只见此刻的他正将左手肘撑在椅把上,微斜低着头,以手撑额,眼睑轻闭,似在小憩。
他的面色尤为青白,下眼睑上那经过昨日一眠已然减淡不少的青灰现下又变得浓重,重得他的眼眶似乎都微微往下凹陷,本是由冬暖故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变得有些毛糙,他似乎,又是疲极。
许是因为便于行动的原因,他将肩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挂到了椅背上,他的右边衣袖干瘪瘪地贴着他的身子,末端堆在椅子上。
正悠悠转醒的李悔不敢出声,哪怕是呼吸的声音,他都克制得久久才喘一口气,就这么躺在床榻上微侧着头看着正靠坐在太师椅上小憩的司季夏,浑身又不自控地微微颤抖着。
他是……他是……
太像了,太像了啊……
那双眼睛……还有那,没有的右臂……
“咳咳咳咳——”一想到司季夏那没有的右臂,李悔只觉心一阵抽搐,又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憩中的司季夏在李悔的咳嗽声中醒来,从竹椅上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微微躬身,伸手用手背探了探李悔额上的温度。
而咳嗽中的李悔在司季夏的手背碰到他额上的时候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猛地一抖,瞳眸大睁,咳嗽声在一瞬间止住,而后则是咳得愈发猛烈,咳得他的身子一抽又一抽。
然这一回他只是咳,未有再咳出血来。
司季夏收回手,站在床榻旁垂眸看着咳嗽不止的李悔,少顷,从书奁里取出一只细颈小瓷瓶,倒了一粒墨绿色的药丸在手心,将其放进了李悔嘴里。
李悔一怔,随即将药丸咽了下去,药丸才入喉,他便觉一阵清凉在自己喉间化开,清化着他喉间的黏痒,平息着他的咳嗽声。
可就算李悔再如何咳,心下再如何震惊紧拧抽搐,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司季夏面上不舍离开,好似他不多瞧他几眼的话,他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
李悔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