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冬暖故揉了揉融雪的脑袋,道:“你师兄好给楼远使绊子,不过是太疼你这个闺女师妹而已。”
“夫人哪……”融雪想要挠脑袋,但是一抬手才发现她的手指上还有绷带,便又将手放了下来,用一种颇为尊敬的眼神看着冬暖故,道,“我总觉得夫人和我们不一样。”
“哦?你们是人,我也是人,又怎会不一样?”冬暖故饶有兴致地看着融雪。
“不知道,感觉就是不一样,觉得夫人……好像不是这里的人一样。”
冬暖故微微一怔,她自然知道融雪说的“这里”不是指北霜国也不是指南蜀国,而是指这个世界。
从来没有人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样的想法,太过荒唐,便是司季夏,都没有。
冬暖故亦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不过冬暖故从前没有说,现在亦不会说,以后更不会。
因为她是冬暖故,只是冬暖故而已。
“或许我从前不是这里的人,但我现在却真真切切是这里的人。”
“因为公子在这里!”融雪想也不想便直接高兴地接了这句话。
冬暖故又是微微一怔,随机才又笑了,承认道:“是啊,因为他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
乔小余听着冬暖故的话,有些怔怔失神。
就在这时,屋子外边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男子呼呼喝喝的嚷嚷声。
☆、107、酒,朋友,兄弟【卷三终,上】
司季夏回来了。
楼远回来了。
冰刃也回来了。
自然,楼远和冰刃又是一路打回来的,这呼呼喝喝的声音,正是冰刃骂楼远的声音。
“小白脸!你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老子出手!你嘴里那声‘师兄’是喊着玩耍的!?”冰刃骂着,以手成刀,作势就劈向楼远的腰眼。
冰刃的动作很快,快得根本令人瞧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然楼远的动作也很快,快得也令人根本就瞧不清他是如何闪避的。
总之冰刃那一掌没有劈到楼远腰眼上,他们还在打。
楼远面上挂着吟吟笑意,虽不再是他原来那张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孔,然他现在笑起来,却也多少让见着的人有些移不开眼。
并不是他这张平凡的脸有多特别,也不是他的笑也多特别,而是有些人,似乎就是与生俱来拥有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楼远便是这一种人,是以就算他换了一张平凡的脸,他在别人眼里,依旧不像个平凡的人。
“师兄说错了,楼某这不是对师兄出手,楼某只是自保而已,楼某总不能让师兄把楼某踢残打残了去,这样的话不大好。”楼远笑吟吟的,手上和腿上动作不曾停过,更不见丝毫吃力之态,与冰刃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可谓是截然不同。
他们身上都有剑,可他们谁人都没有用剑,似乎拳头对拳头比较过瘾似的,他们的剑,一路来都未曾拔出过。
“呸!”冰刃气得想要将楼远的手砍下的模样,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嘴上没停过,“别叫老子师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嘴给削了!老子不是你师兄!老子才没有你这么老的师弟!”
“楼某总归要娶了小乞丐的,届时就算师兄不是师兄,终究也还是师兄的。”
“老子不点头,她要是敢嫁,老子打断她的腿还不算!老子还要跟她断绝师兄妹关系!”
楼远眼角突突地跳,已经跑到了屋外走廊来的融雪眼角也突突地跳,师兄又来了……
他们才堪堪走出廊桥,离楼阁还有一小段距离,可冰刃的声音实在太大,大得几乎能响透整个菡萏别院。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斜阳将他们的影子都拉扯得长长的。
冰刃和楼远一直在打,司季夏就走在他们身侧,然不管他们的动作多快打得有多猛烈,司季夏都是走在他们身侧,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而他们两人的拳头及双脚不管怎么打怎么踢,都不会落到司季夏身上,乔小余认为是楼远和冰刃打得太好是以没有落到司季夏身上。
然冬暖故与融雪却是看得出来,并非冰刃与楼远拳脚打得实在好得分毫都没有伤到身边的人,而是司季夏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根本就没人看见他移开身子避开身边的楼远与冰刃那刹那间的动作,快得就好像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躲闪过!
楼远与冰刃很闹,司季夏却是很安静,然这两动一静又是以同样的速度走向楼阁。
司季夏的脚步看着缓慢,可很快,他又和楼远冰刃二人一同到了楼阁楼梯前。
他们似乎是相约着一道回来的。
因为他们手上都拿着同样的包袱。
不,不是包袱,而是……酒坛,且还不是小酒坛,而是大酒坛。
冰刃双手拎着两只大酒坛。
楼远双手拎着同样的两只大酒坛。
就他们这样踢踢打打一路,酒坛都在他们手里提得稳稳当当,竟是碰都没有碰到一下!
司季夏唯一的一只左手里,照样是两只大酒坛。
不过司季夏与楼远肩上没有包袱,冰刃肩上则是还挎着一只黑布包裹的大包袱。
前些日子被冰刃和楼远踢坏的栏杆依旧修好,不过修得有些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工匠来修补的。
当冰刃看到这修补得歪歪扭扭的栏杆时,他突然停住了,不打了,转为噔噔噔大步朝楼上走。
楼远没想到冰刃就这么招呼也不打就突然停手了,楼远已然挥出的拳头险些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