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司季夏扶住了他,微微笑了笑,道:“大哥不必言谢,这若是换做其他人见着了,也会帮大哥的,我不过是正好在场而已。”
“可,可是——”
“我时间有些紧,还请大哥告诉我我方才扯的那两丈棉布花去多少银钱。”
“不不不!俺要答谢恩人还来不及!怎还敢收恩人的银钱,这银钱,俺万万不能收!”黝黑男人很激动,说什么都不肯收司季夏的银钱。
“大哥你这般不收我的银钱,怕是下回我都不敢再来和大哥扯布了,这银钱,大哥还是收下为好,大哥若是真要答谢我的话,可否让我从姑娘的摊子上选上一支簪子?”司季夏说话时正好瞧见那俏丽姑娘将掉落在地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再摆放到摊子上,怕是那黝黑男人仍不肯收下他的银钱,便这般说到。
“好好好!小伙子想要哪根簪子随便挑!”
而那姑娘,明明司季夏救了他们父女二人,她却是没有先和司季夏道声谢,反是先去捡她的簪子,现下听到司季夏这般说,她抬头看了司季夏一眼,又匆匆忙忙地低下了头,很是紧张道:“公,公子你随意挑。”
姑娘虽是低着头,但在她方才匆匆抬头又低头时,司季夏瞧见她的双颊红得厉害,司季夏觉得她许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多谢。”司季夏道了一声谢,在摊子前蹲下了身来。
“不,公子不用道谢,该是……我向公子道谢才是,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姑娘很紧张。
“姑娘言重了。”司季夏微微一笑,随即只见他伸出手,从摊子上拿起了一支前端雕刻着一朵月季花的簪子,将簪子递到那姑娘眼前,有礼道,“姑娘,我选这一支如何?”
“好,好的。”姑娘连忙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抬头。
那黝黑男人在旁瞧着,瞧着姑娘一直都没有抬头,再看看手里拿着月季花簪的司季夏,迟疑着问道:“小伙子这是……要送给心仪的姑娘?”
司季夏微微一怔,而后微微摇了摇头,“不是。”
“这样啊……”黝黑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俺,俺就是随口问问,小伙子别生气啊……”
“没事。”司季夏很是客气,还是向那俏丽姑娘道了一声,“多谢姑娘了。”
“不,公子不用谢我……”
“呵呵,小伙子别见怪啊,俺这闺女见着生人总是这般模样,所以俺那婆娘就偏要俺带她出来摆摆摊摊儿见见人。”黝黑男人见司季夏站起身欲离开,边替他将他放在地上的铜盆提起来递给他,边向他解释那俏丽姑娘为何一直低着头的原因。
司季夏只是笑笑,没有接话,将那支月季花簪收进了衣襟后,接过了黝黑男人递来的铜盆。
只听那男人又道:“小伙子哪,你是俺父女的恩人哪,你就拿了这支不值钱的花簪作为俺父女的回报,俺这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哪,不知道俺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恩人啊?”
“不敢居恩人之功,有缘自会再见,告辞了。”司季夏朝那黝黑男人与那俏丽姑娘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那姑娘一直低着头,直至司季夏转身离开了,她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司季夏的背影,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既有羞赧又有惆怅。
而离开了小市场的司季夏,却是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左手,一边看一边慢慢地动着自己的五指,且看得极为严肃认真,就像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左手一样。
司季夏走得很快,就像他有不能耽搁分毫的重要事情去做一样,只少顷,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父女俩的视线里。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要快些去接姑娘才是。
可是当司季夏匆匆忙忙地去到布庄时,却没有在布庄里见到冬暖故的身影,即刻在附近的街市上找,可他找了一盏茶的时间,却还没有找到冬暖故,正当他紧张着急得要四处问问时,他在临街街角的地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素青色身影。
“姑娘!”司季夏急匆匆走过去,着急得险些就跑了起来。
今儿没有阳光,只有带着雨后寒意的秋风拂过,冬暖故坐在一株叶子已经掉了大半的老树下,秋风拂乱了冬暖故垂散在鬓边的几缕头发,她正抬手将被风拂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听到司季夏唤她,便转过了头来,看着有些慌张的司季夏,微微笑道:“公子。”
“姑娘怎到这儿来了?”瞧见冬暖故的笑,司季夏觉得秋风都没了寒意,瞧着她安好地坐在那儿,司季夏悬着的心才落回胸膛里。
“当然是为小相公买鞋子来啦,小相公难得没有看到我老婆子在钉鞋吗?”司季夏的话音才落,便听到苍老妇人笑呵呵的声音。
老妇人就坐在冬暖故身旁两步之外的地方,正动作娴熟地给一只钉得厚厚的鞋底钉鞋面,她的手很苍老,可她钉鞋的动作却年轻得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再等一等啊,老婆子马上就能把这鞋面钉完啦。”老妇人笑呵呵地说完话,继续认真地钉鞋面了。
司季夏怔了怔,耳根很红,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这又是被误会了,该怎么办才是好?
正当司季夏想着要怎么解释才好时,只听冬暖故柔声道:“公子日日要上山采药,鞋子容易磨损,家里该多备几双鞋才是,听路人说这位老大娘钉的鞋子最是耐穿,是以便来为公子钉两双鞋。”
“没有在布庄等候公子,让公子担心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