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到了屋子里不见简妍在,便问金枝:“少夫人呢?可是去瞧热闹了?”

那热闹两字出口,自己也觉太过凉薄,那日安如梦对庄敬航如何他也看在眼中,此次,明摆着是庄敬航去逼迫安如梦。

金枝东西,道:“少夫人去陪着安姑娘了。”

庄政航见金枝在看,便道:“拿了这杨梅给蝶衣送去吧。”

“哎。”金枝应了,手伸过来,因忽地想起什么,不敢接。

庄政航皱了皱眉头,金枝忙低头接了过来,向外去。

庄政航隐约猜到金枝的顾虑,却不愿去细想,帘子动了动,却见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的娉婷来了。

娉婷进来,缩着脖子,将一张俏脸埋下,轻声道:“少爷,王义叫奴婢跟你说句话。”

庄政航忙问:“什么话?”

娉婷道:“王义说前天老爷叫人找几年前秦家下人强娶民女的苦主,盘算着叫人弹劾秦尚书纵奴犯法呢。”

庄政航心道几年前的事,秦尚书不在京城,哪里会担着什么干系。转念又想,这些事都是兴盛时看着不打紧,势微时要人命的。定是庄大老爷不甘心秦尚书逼他还嫁妆才会如此,忙道:“多谢你了。”见娉婷不自在模样,忙叫她出去。

待娉婷走后,就出了屋子,想着叫秦十三去跟秦尚书说一声。

才出了屋子,就见蝶衣拖着弱不禁风的身子,慢慢地走来,那边金枝先一步地回来,进了屋子。

蝶衣拿着杨梅给庄政航请了安。

庄政航道:“暑气并未下去,你出来做什么?”

蝶衣道:“金枝送了这东西来,奴婢来给少夫人谢恩。”

庄政航见她误会了,方要开口解释,又觉这般也好,免得蝶衣得寸进尺,又要他去处置她哥哥的那些麻烦事。

“少夫人忙去了,你且回去吧,日后也不必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她。”

蝶衣一双仿如秋水的眸子望着庄政航,见他匆匆忙忙地走了,眼睛涩涩的,听到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讥诮声,忙眨了眨眼睛,向后院去。

蝶衣到了后面自己屋里,将杨梅丢在一旁,伏在桌子上,呆呆地摸着自己肚子。方才见金枝敷衍地送了东西来,本当是庄政航前回听说自己想吃于是买的,因想叫庄政航当着金枝的面承认是自己买的,如此也能叫金枝不敢再轻慢与她,谁知庄政航却这般说。

庄政航叫了秦盛伏,将王义的话告诉他,请他转给秦尚书。

随后,见庄敏航急匆匆向后头安如梦住着的院子去,便跟上,道:“大哥可也听说后头的事了?”

庄敏航道:“三弟太过鲁莽,便是不小心瞧见了表妹的身子,也该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表妹求亲,怎可自己就这般去了?还有表妹,也太过毒辣了些,不知三弟如今怎样了。”

庄政航听了庄敏航的话,纳闷地想庄敬航虽觊觎安如梦美貌,但往日也不见他要娶安如梦,他又是一向装着循规蹈矩的,早不去求亲,怎今日这般乍然地去,道:“三弟求亲,大哥不问如梦如何,怎惦记着三弟?”

庄敏航道:“你还不知?表妹拿了花瓶砸在三弟头上,据说三弟如今满头的血,依旧不肯起身,直跪在门前,求表妹应允呢。”

庄政航讥笑一声,见庄敏航看他,便道:“大哥,怕是今日来人搬了母亲的东西,三弟在想对策呢。”

庄敏航正色道:“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又顿住道:“你这话也没道理的很,便是想对策,那对策也不在表妹身上。”因这般想着,脚步便放慢,行了几十步,叹道:“三弟为人一向方正,必是他见了表妹身子,暗自懊恼了许久,又因年幼,听闻表妹要走,便一时情急,亲自求亲。我知你素来与他不甚亲厚,但终归你是兄长,岂可不爱幼弟,反倒污他名誉。”

庄政航愣住,望了眼庄敏航,见他神情严肃,不似说笑,闷闷地跟着,心想旁人说了一句轻巧话,庄大老爷就能对他动鞭子,这庄敬航之心连他都知,庄敏航这般聪慧反倒不知。

兄弟两人话不投机地到了庄淑娴如今住着的院子外,就见三五个人偷偷地探着头看,院子的门半掩着,进去了,就见庄敬航满脸血地跪在地上。

院子里又儿、再儿,并庄敬航自己的丫头谷兰、山菊在一旁陪着跪着劝着。

庄敏航进去,道:“怎么叫少爷还跪着,快扶了他回去看大夫。”

又儿哭道:“大少爷劝劝三少爷吧,奴婢劝不动他。”

庄敏航绕到前面,对庄敬航道:“三弟起来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岂可如此毁损?”

庄敬航眨眨眼睛,眼睛被血水糊住,心里越发地恨安如梦,心道那女人还当自己冰清玉洁吗,若不是见庄大夫人卧床不起,要替庄大夫人分忧,想叫庄淑娴拿了银子救急,他如何会来向这个女人求亲。待成亲之后,定要好好磨磨这个女人的性子,看她能傲得了几时。

庄敏航见庄敬航跪地不起,叹道:“如今伯父伯母病倒,你不思叫他们二老放心,反倒糟蹋起自己来了。”

庄敬航道:“大哥,小弟愧对如梦。先前因我懦弱,不敢言明,害得表妹郁结于心,卧床不起。如今小弟已经幡然醒悟,绝不做没有担当之人。今日不得表妹应允,小弟誓不起来。”

“无耻!”安如梦在屋子里骂道,脸色越加苍白,一只青花瓷碗又被扔出,因庄敏航挡了一下,并未砸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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