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伯言雀跃起来,“好,回家我当面给你!”

简意无语,他是真不太懂有钱人的心理。

“那你不想提高直播间的人气吗?”贺伯言处处替他着想,开始担心起直播间的热度,“我听说送这种可以全区广播的礼物,能把别的直播间里的人搞过来。”

“不用,我……”简意顿了下,话题一转,说道:“今天书语姐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的工作室要签我。”

贺伯言没着急要他的答案,反问道:“你愿意吗?”

简意把餐盘收拾进厨房,呆站在流理台前,实话道:“我有点怕,网络暴力我不想再体验一次。”

说来有点矛盾,他一方面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不想在屏幕上露脸,但他开直播却是一脚重新踏回到圈子边缘,随时有可能会被拽进舆论漩涡,再次成为众人批判的对象。

他在害怕的同时,仍抱有一丝侥幸的贪恋。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这份矛盾的心情,也没希望贺伯言会懂。

但贺伯言对他说:“我明白了。”

“你,”简意迟疑片刻,问:“真的明白?”

“嗯,慢慢来,不着急。”贺伯言长长叹了口气,透着几分疲累和感慨,简意问他怎么了,他又用那种软糯的腔调说:“想你了呗,小意哥哥我该怎么办?离开你就像没了水的鱼,断了翅的j-i。”

简意被最后两句逗笑,玻璃上映出他久违的笑脸,他自己都不由呆了下。

这代表什么?代表贺伯言开始走进他的内心了吗?

他不敢多想。

捏紧手机,转开目光,简意把厨房里的灯熄灭,抬步走向楼梯,“你、你为什么这么爱撒娇?不怕被人听到吗?”

贺伯言轻柔的笑从听筒里飘出来,如羽毛钻进耳朵,轻轻撩勾着他的耳膜:“我不怕,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心瞬间鼓噪起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比被关在窗外的夏天温度还要高,有点烫人。

简意靠在墙上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电话那端也就默契地保持安静,他们都知道此时的沉默,和以往来的都不尽相同。

只是这安静没能保持太久,简意听到有**着大嗓门在吼贺伯言。

“对对对!您是不怕,我他妈怕啊!贺少您把记者晾那儿快半小时了,还记得吗?说什么上厕所,我一猜你就是躲起来聊s_ao呢!跟您打个商量,我现在就发微博宣告天下,说你人冷话不多的酷哥人设都是假的,私下就是个只会嘤嘤嘤撒娇说好喜欢你你好木奉木奉的美少女怎么样?!”

连环炮似的口条,也只有卢东能胜任了。

贺伯羽捂住手机,皱眉看向咆哮的经纪人:“东哥,你可以转行说相声。”

卢东:“……你非要把我气死对吧?”

贺伯言一本正经:“那不行,我的钱都要交给小意哥哥,没钱给你出丧葬费。”

卢东:“……”md。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简意不安时声音会不自控地沙哑,像很久没有开口讲话后骤然发出第一个音节的那种黯哑,很难听。

当初他从看守所出来,说出第一句话时,他自己都嫌弃地皱起了眉。

厌弃自我的人,不配得到爱和救赎。

很长一段时间,简意都沦陷在这种消极厌世的情绪中,抽烟、喝酒、装聋作哑……因为一个没有良心可言的男人,差点毁掉自己。

直到申书语送他到国外看心理医生,他才逐渐从精神废墟中抽离。

只是受过重创的人,和修补过的瓷器一样,敏感而脆弱,只要轻轻一碰,都有可能再次四分五裂。所以,他从不轻易与外界产生感情交换,更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

——他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赔给人家的东西。

贺伯言安抚他:“没事,你最重要,忘了吗?”

卢东又要发飙,被狠狠瞪了一眼,他不管不顾地走过来对着手机大声说:“小简,哥不是针对你,你赶紧帮哥劝劝这家伙回去工作,拜托了!”

简意慌张起来,“快点去吧,有事回家再说。”

“你说什么?”贺伯言嘴角勾起来:“我没听清。”

简意就再说一遍:“有事回家再说。”

“好,等我回家。”贺伯言的眼睛都笑弯了。

卢东简直没眼看,等他挂断电话,一点都不客气把他手机没收,“赶紧回去工作,早点结束早点睡觉。”

简意洗漱过后爬上床,久久不能入睡,不单单是因为今晚贺伯言前后送他20万礼物的事,更多的是因为贺伯言的那句“你愿意吗”。

他知道,只要他说一句“愿意”,贺伯言会不遗余力地给他接剧本,动用所有关系帮他得到最好的资源。

说不清缘由,但他笃定贺伯言就是会如此为他。

这个凭空出现在他生活中的男人,强势又温柔,不计代价的付出,不求回报的奉献,这份沉甸甸的情意让他疑惑,却也让他莫名心安。

要就此回去吗?回到那个声色犬马的圈子里,以他现在的心x_ing,还能在浮华权色中坚持做那股清流吗?万一他再次软弱,被舆论打压成一坨烂泥,又该如何?

简意翻身望向窗外的夜色,有一瞬间在想:我已经烂过一次了,再来一次的结果不会比之前更糟。可贺伯言被拉下水又要怎么办呢?

他开始担心起这个只相识了不过半个多月的男人。

胡思乱想了很多,记忆也在不断闪回,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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