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努了努嘴,低了头又缓缓抬头,嘟哝道:“看什么啊……”
穆赫轻笑一声:“不好意思,被你美呆了。”
宁沐言“噗嗤”一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指尖忽然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垂眸一看,原来是她送的那对黑玛瑙袖扣,缀在衬衫整洁的袖口,十分漂亮。
“我们不走吗?”她问。
男人笑了笑,调侃:“着急要跟我走?”
话音刚落,萧子洲红包也发完了,叫了一声穆赫。
“我们走啦。”他低头附在她耳边,无比轻柔的一句,顺带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然后见宁妈湿着眼眶点了点头,他弯腰抱起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开了这间屋子。
宁沐言回头看着宁妈缓慢跟上的身影,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乖,别哭。”
“……没哭,就是眼睛湿了。”
宁沐言眨了眨眼睛,鼻头又是一酸。
虽然知道宁妈也会上后面的某辆车,跟她一起去婚礼场地,以后也还会呆在同一个城市,经常见面,但刚才那一刻,她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就像外公去世的时候,她懵懂无知地跟着妈妈跪在灵堂,看见大家都哭,妈妈也在哭,她就莫名跟着哭了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对那时候年岁尚小的姑娘来说,“外公”这个词和“死亡”联系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震撼的意义,只是那种冥冥中的血脉相连,超脱意识的直觉,让她感到悲哀。
而“结婚”这个词,对于一个人来说,则代表着离开一个家,去往另外一个家。
离开,总是悲伤的。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宁沐言抬眼望去,目光所及是一片翠绿的草坪,中间围着一栋欧式古堡,只是没看见一个所谓的宾客。
“就在这儿吗?”她疑问。
穆赫笑了笑,下车把她抱出来,“还没到。”
不多解释,他抱着她往前走去,绕过了那栋古堡,后面居然是一片森林。
“……喂,你真的……”宁沐言眼眶一热,搂紧了穆赫的脖子。
他低头看了看她,眉眼温柔:“喜欢吗?”
宁沐言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不停点头。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丛林里尽是斑驳光影,却丝毫不显阴暗潮湿,反倒是偶尔穿过的细腻的微风,卷着青草、泥土和树木的气息,沁人心脾。
树林中有一块空地,清澈的溪流横穿而过,而在溪水的两旁,则摆着长长的宾客席位,像极了古时所说的“曲水流觞”。
因为宴请宾客的不多,这样的设计可谓是别出心裁。
而婚礼仪式,穆赫选择了最简洁而又神圣的一种,还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他不想他的女人太受累。
没有千篇一律的主持人串词,和繁琐的步骤,当一对新人从树林深处走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场地舒缓的钢琴乐声便换作了婚礼进行曲。
穆赫在缀满百合和花门前放下宁沐言,在满场宾客的热烈欢呼和掌声中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缓缓停在神父的面前。
全场宾客自觉安静了下来。
神父手捧圣经,徐徐开口:“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丛林之中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微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连鸟叫都停住了。
两人交握着双手,相视一笑。
神父颔首,继续说道:“宁沐言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宁沐言望着身旁的男人,一秒都不愿意移开目光。
“穆赫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穆赫抬起她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愿意。”
神父唇角微扬:“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
戒指是穆承渊小朋友捧上来的。他今天穿着一身小西装,打着洋气的领结,活脱脱一副男神胚子。
两人从儿子手中的小托盘上拿起戒指,虔诚地为对方戴上。
满场欢呼,并且由萧子洲带头,在场的年轻人都开始起哄,大喊道:“亲一个!亲一个!……”声音此起彼伏。
其实不用他们说,穆赫也正打算这么做。
他撩开面前女人的头纱,低头吻了下去。
台上温情缱绻,台下气氛活跃了起来,镜头“咔擦”声更是接连不停,萧子洲干脆一跃上前,拿起话筒,“我们欢呼声不停,他们也不许停,大家说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阵叫好声如山洪般不绝于耳。
穆赫轻笑一声,加深了吻,宁沐言此刻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