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子还计划换一张沙发,极简风格的,只有木质的框架,在上边铺着有靠背的坐垫。

她将id递给乔沉,问,“这个怎么样?”

乔沉说,“不错。”,“滑动两下他指着一个颜色更深的款式,”这个与客厅风格更配。“

他们相安无事,颇有模切地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同一座房子里,像是所有的夫妻一般。

芝子陶醉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没有提出要去领证,但芝子依然拿着他们的照片,打印成结婚照的样子,买来一个道具结婚证粘上,塞在了乔沉的行李箱里了。

装裱好的婚纱照送到芝子家里,在侨城的帮忙下,他们在客厅里钉上钉子。芝子觉得婚纱照挂上,回头问乔沉,“这个挂在这里怎么样?”

乔沉背对着她用电脑,并没有回头看,只说,“你决定就好。”

芝子问,“在干什么呀?”

乔沉毫不掩饰,直说,“在订票。”

被幸福冲昏了啦头脑,芝子完全忘记了乔沉还要会西藏的事。她只是好奇地走到乔沉身边,问,“要去哪里?”

乔沉说:“西藏。”

他平静地说着,好像是两夫妻之间的讨论丈夫准备去出差工作的事。

正式因为这种平淡夫妻才有的默契,让芝子心里突然升起了怒火;她强忍着咆哮的冲动,继续面带微笑、以贤妻良母的语气问,“这么急着回去吗?”

乔沉托着腮,丝毫没有察觉芝子的不妥,“很快就封山了,要在封山前再上去一趟。”

芝子一直站在乔沉旁边,乔沉说话的时候依然看着电脑,并没有抬头看她;芝子在晃亮的屏幕上看见了乔沉订的票的时间,后天起飞。

没有与她商量,甚至没有知会她一声,他直接就订票了。

即使过去几个月芝子一直生活在“他迟早都要离开”的恐惧中,但恐惧的真实这次才第一次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芝子不敢相信,这时她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因为这一切就是假的。

他还是要离开。

他明明一切都配合了,但他最后还是要走。

芝子觉得头昏,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撞到一张椅子,抓住了椅背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问,“真的要走吗?为什么?”

乔沉不为所动,或许依然听不出芝子话里的情绪,芝子看着他的背影,想象他皱着眉。

“不早就跟你说好了吗?我腿好了,还是要回去的。”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芝子只是机械式地重复,“一定要走吗?”无法按捺心中的痛苦,芝子颤抖着说,“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

乔沉猛地回头看着她——

芝子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双眼通红、目光凶狠、面目狰狞;她以为乔沉会冲过来抱着她,但他没有。

芝子从来都不想与乔沉争吵,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痛苦。

她知道,如果她与他吵架,必然是要做出你死我活的决定。

现在就是这个时刻,无论是她温柔地说“你去吧”,还是尖叫着阻止他,他依然会离开。

芝子曾说“有了第一次,以后都会习惯的”,那时她活在幻想里,或者她以为自己的坚强超出自己的预料,或者她以为乔沉最后并不会离开;

只是当一切终于摆在她的面前,她才真实地意识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

芝子痛苦捂着脸。

既然乔沉已经宣布了他的离开,连票都买好了,芝子终于可以不管不顾大骂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面对芝子的质问,乔沉低下头紧紧闭着双眼,芝子看出了他的痛苦。

他不愿告诉她答案,芝子只好咬着唇追问,“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告诉我那个叫小雪的女人的事?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回去?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回去都像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像是要去死一样!”

芝子抓住椅背手臂不停抖动,乔沉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着头小声地重复,“别问了,别问了。”

芝子不再管他在说什么,今天她就是要向乔沉袒露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反正无论如何,他就是要离她而去,从未想过要为她留下。

芝子感觉脸上是湿润的,身体却是无力的,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当场暴毙。

她看出了乔沉向她展示的软弱与懦弱。他不想向她解释,却向她示弱;芝子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同情现在的乔沉,她只能质问他,“小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没等乔沉回答,芝子又说出了她早在心中重复了千万次的台词,“那个叫小雪的女人,上辈子一定是我的仇人,这辈子她就是为了报复我而投胎的。她先让你爱上她,然后她死了,又让你永远忘不了她。但是她又让你爱我,又让你离开我,就为了她!”

像是着魔一般,芝子重复着,“她就是为了报复我,就是为了报复我。”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最后,突然想起这些话都是要向乔沉说的,芝子抬起头直视着乔沉,对着他喊,“我恨她!”

芝子将自己的真心全都掏了出来,又亲手狠狠地扔在地上;她将这一切都暴露给乔沉看,不在意他的目光和看法。

绝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芝子精疲力尽地滑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一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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