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偏偏叫他看不见:“可是我后悔了,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易空斋看着地上的雪,想起岸边那艘船,他还没有带白冥深去看过呢。

啪地一声,一块残破的木板掉在眼前,白照潜笑了笑:“你还在惦记那艘船吧,我给你带来了。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笑声回荡在飘雪的夜空之中,雪妖的记忆逐渐模糊,直到消失。

他记忆中的白照潜,就是欺骗利用夏醇的假白冥深。而问路人,才是真正的白冥深。阎浮收起法力,淡淡道:“人若想成为妖,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执念要强大到将自己的怨魂强行留在体内,放弃轮回再世为人。成妖之后行事全凭本能,之后的记忆太过混乱,无法看到了。”

少年们眼眶通红,唐锦年直接放声大哭:“师尊,我,我们去把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千刀万剐了吧!”

墨羡鱼看着雪妖的尸体,又想起了那天白冥深将他护在怀里,蒙住他的双眼,轻轻为他擦掉眼泪的情形。这世上每一个曾对他温情流露的人全都死了,他苟活于世究竟有什么意义。

思及此处,墨羡鱼提剑便要出门,却被阎浮拦住。

墨羡鱼凛然道:“让开。”

阎浮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可以,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叫我让路。”

“你……”墨羡鱼鼻腔一阵酸涩,视线也随之模糊。这世上无人能懂他心中之痛,千回百转也只能化作无言,只恨自己没有能力灭却世间大小魔魅。

有阎浮挡着,夏醇倒是放心。他沉吟道:“原来蓑郾城早就毁了,我们所见到的一切,大概是白照潜用某种法子制造出来的幻象。这法术真是厉害,让人无知无觉,信以为真。可是白冥深显然已经死了,只余下一个不知道自己死去的游魂,那么,与他生命相连一同回溯的上古魔兽呢?”

“关于这个问题,”阎浮看向夏醇身后,“可以问问罪魁祸首本人。”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白照潜不知何时竟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坐在桌边,一脸兴味,好像看戏一般津津有味地欣赏雪妖的记忆。

他对自己的双眼同样施了幻术,之前那双没有焦点的白瞳,已经变成了冰蓝色的眸子。他一手撑着脸,指尖在脸颊上点了点,无辜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常言道不能听信一家之辞,这雪妖对我满心成见,自然认为我是坏人。其实我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唉……”

他生了一张略显y-in柔的俊美面孔,眉眼天生便带着几分忧郁,这么一叹气,看着好像真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然而看过雪妖记忆的少年们当然不会被他蛊惑,执剑上前,义愤填膺:“你这人实在可恶,白家收养了你,玉枢君生前待你如亲兄弟一般,可你却恩将仇报,掐死他的猫,害死他的弟弟,又毁了他珍视的一切。你怎么这么残忍!”

“他一身修为尽废,还落得又聋又瞎,你竟还不肯放过他!你究竟是如何将他杀死,上古魔兽又如何了?”

白照潜微笑不语,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夏醇道:“你找到了控制上古魔兽的方法,让玉枢君不需要再与之一同经历时间回溯了吧。否则,你也不敢轻易将他杀死。”

从那种诡异咒香对阎浮的影响来看,白照潜必然是苦心孤诣地钻研香术,找到了能够让魔物受制的方法。

白照潜挑挑眉,眼神不无赞许:“还真是被你猜了个差不多。对了,外面那种鬼,叫食香鬼,顾名思义,以香为食。我用蕴藏咒术的香气令它们变得十分强大,一旦被外力击中,就会爆成混合尸气的香尘。对非人之物的影响力很强,可却不是对人毫无作用。”

夏醇蹙眉道:“什么意思?”他们可是或多或少都吸入了香雾。

白照潜笑道:“吸入香尘之人,过一阵子,就会变得跟它们一样。怎么样,这种香术是不是很有趣?”

少年们脸色都变了,手中的剑也无法拿稳。夏醇笑了一声:“原来如此。都说制毒之人身上必有解药,想必你身上,也一定有解开此种咒术的香品。只要抓住你,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白照潜点头表示同意:“你很聪明,说的没错,解咒之香就在我身上。不过想要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按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抬,露出一个小小的咒阵。随着他的动作,咒阵当中燃起一簇黑烟,众人感到空间一震,自地面之下竟隐隐传来低吼。

那声音仿佛从无尽深渊底部传来,脚下微微震颤,心口也战栗难安。很快又有锁链冷冷作响,且声音越来越近了。

阎浮握住夏醇手腕,沉声道:“别让他用香术使出诡计,其他的交给我。”

夏醇一惊,还不及细问,地面出现一道深邃裂纹。众人纷纷躲闪,随着地震加剧,裂纹变成天堑鸿沟,震耳欲聋的咆哮自地底直冲天际,紫火光柱喷涌而出,一个恐怖的身影飞了上来。

看到那远古恶魔满是鳞甲的狰狞体貌,少年们失声惊叫。魔兽跃出地面,落地的一刻压倒半座城池,遮天蔽日的双翼一振,罡风将人吹倒在地。它庞大的身躯飞上空中,张口便吐出一片紫炎魔熄。

若是任它在此肆虐,很快这一带将化为焦土,且不远处的雪山也会崩塌。阎浮放开鬼鸟的锁链,纵身而起,在空中结下咒法虚境,将自己和魔兽困在一起,暂时化解了危机。

两魔在虚境中缠斗,光流爆闪,声震如钟,一道道泄出的灵力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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