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如暗夜里幽灵一样,在夜幕下奔跑如飞,哪怕地上崎岖不平,视线非常模糊,他依旧一路向前,速度不受任何的限制,脚下仿佛如履平地,
他的名字叫邓芝!
此次被刘循派出来,充当斥候,一直在绵竹不远的地方密切注视着。
刘备刚一发动进攻,邓芝便掉头跑了回来。
来到刘循马前,邓芝顾不得喘口气,急忙禀告:“公子,城门打开了!”
刘循刚要下令进兵,黄权闪出身影,劝道:“且慢!”
声音虽然不高,却极有威严。
刘循急忙把举起的手臂放下了,扭头看向黄权,不解的问:“先生,却是为何?要知道这时候刘备的先头部队已经冲进了城中,若我们在此耽搁,绵竹的守军很难挡住刘备,死伤将会不可估量。”
黄权点点头:“这我知道,可若此时进兵,刘备的大军很难全部进城,再等一等吧,既然要打,最好把刘备他们全部困在城中。”
黄权说的不无道理,可刘循的心里却着实放心不下。
郑度率军已经坚守了十日,付出了极大的伤亡,此时面对刘备的疯狂进攻,压力可想而知。
大家都看着刘循,等他拿主意,刘循沉思片刻,最终只得耐住性子说道:“原地待命,暂不进兵!”
刚才是刘备祈祷!
这次该轮到刘循了!
他希望郑度能够顶住压力,希望城中的将士能够奋勇死守,绝不退让。
事实证明,郑度没有让刘循失望,他亲自指挥,率军抵抗刘备大军,可是刘备军队的战斗力明显比守军高出一大截。
魏延、黄忠都是万人难敌的勇将,杀人就像砍瓜削菜一样。
魏延勇猛向前,哪里人多便向哪里冲杀,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马急刀快,挡在身前的益州兵一个个身首异处,冲天的血喷涌而出。
魏延唰唰两刀,又是两道刀光闪过,登时又是两人扑倒在地。
魏延只要一打仗,立马就会开始疯狂的杀戮模式,那滔天的杀意,那血红的怒眼,在黑暗中宛如凶兽一般,触者皆亡。
宛如杀神附体,简直是遇佛杀佛,遇神诛神。
黄忠一言不发,刀光连闪,每挥动一下,都要带走一条人命,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呼四起。
后面的将士大受鼓舞,再雷鸣般的喊杀声中,众人拼死向前,气势如虹,攻势犹如拍击礁石的巨浪一样,一波比一波猛烈。
“不要退缩,务必挡住他们!”郑度挥剑指挥,也拿出来置生死与度外的决然和勇气。
泠苞、邓贤、雷铜、吴兰也都豁出去了,杀红眼的率军抵挡,双方将士在城中短兵相接,战斗异常胶着。
马匹的嘶鸣,人的怒吼,兵器的撞击声,充斥在耳边,到处都是腥风血雨,到处都是惨烈的厮杀。
双方的将军,校尉,屯长,曲长,以及最普通的兵卒,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希望凭自己的能力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能聚少成多,就能逐渐的扭转局面。
当刘备进城后,果然很快就见到了李严。
费观冲李严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可以动手了。
李严的身后站着几个郑度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兵,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他。
刘备认出李严后,只是简单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带人杀向了城中的守军。
还没有彻底拿下绵竹,刘备没时间跟李严客套。
费观急的直瞪眼,连使了好几个眼色,李严仿佛没有看到。
李严一直在等,也一直在考虑。
刘备究竟能不能拿下绵竹?刘循会不会及时赶来?
这些因素他都不能忽视,至于郑度派来监视的人,李严并不担心。
果断,那些忠于李严的军卒,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贴近李严,像一阵突然卷起的龙卷风,把郑度派来的人裹挟着带离了李严的身边。
益州兵被杀的节节后退,尽管奋力拼杀,依然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刘备大军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泠苞跟魏延激斗了几十个回合,渐渐败下阵来,邓贤急忙过来助战,两人合力双战魏延。
魏延无有惧色,抖擞神威,大刀幻出阵阵夺目的刀光,以一敌二,依然不落下风,但也勉强跟泠苞邓贤打成平手,想要胜过二人,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魏延越战越勇,大刀上下翻飞,杀的眼珠子都冒了红光,泠苞邓贤压力不轻,不敢有半点松懈,卯足劲的跟魏延拼斗。
雷铜吴兰也是两个打一个,一开始勉强还能和黄忠打个平手,可时间长了,黄忠精湛的刀法开始逐渐发挥,连番几次出手,又快又狠,如此沉重的大刀在黄忠的手里如臂使指,施展自如。
刀锋过处,风声呼啸,每次兵器碰撞,都让雷铜吴兰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能有如此强劲的力气,比棒小伙子还要凶悍。
两人勉强撑了四十个回合,雷铜一时不慎,被黄忠劈中肩头。
雷铜闷哼一声,身子晃了几下,二马刚一错蹬,黄忠回马一刀,刀如流星赶月,快如星芒,吴兰急忙大喊了一声:“不好,小心!”
虽然雷铜看到了那强势袭来的刀光,可他根本躲闪不开,黄忠这一刀实在太快了。
唰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刀便劈在了雷铜的身上,宽大的护心镜当场被劈的裂开,紧跟着厚重的盔甲也难以抵挡黄黄忠的凶暴刀光,雷铜的胸前登时多了一道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