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切常用的药草,”小国王接过水杯,对窦皖解释,“我先前写信问二哥去借书了,他那边应该有前朝留下来的医书,到时候我准备跟着阿兄医术上头的药草,将那些草药寻找出来,然后放在展馆最醒目处。中山国医匠数目不多,百姓生了病也惧怕看病,我便想着若是他们能识得一些药材,日后也能自己采着配。”
“殿下仁慈。”窦皖的视线落点放在杯中,他睫毛纤长,如此动作下眼帘下头便垂了一片y-in影,盖住了其心情想法。
“只是殿下可曾想过,如此一般,便是将中山国国内情状公布于众,亦是让中山国的一切永远都在旁人的目光之下。”
夏安然愣住了,此时天边落日恰恰坠海,院内之余零星灯火,便见那少年抬头看他,神色不明,“若开此苑,人流穿梭,中山国的任何一举都无法躲藏。”
“殿下此举可能反而还会被卫道之人挑选批驳,如此,殿下也无妨?”
夏安然笑了,“我本事无不可为人所言,中山国在未来所治所举,只要陛下允许我说出去,均是不会藏私。”
小少年站了起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东升的皎皎明月:“如果我所行、所学、所授、所举都能有好的结果,都能让别人过得更好,我为什么要藏着它们呢。”
“比起被学,我反倒是更怕有人学了一半,不切合实际生搬硬抄,反而害了民生。”
“如果没有人来指正我,我也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更何况,若是没有批评的自由,那么赞美有什么意义呢?”年少的皇子如此对着另一个少年说,“我不过是摸着石子过路。太傅、丞相虽已是大智慧,然而纵然是再加上九卿十三曹也不过百人,中山国国内在籍者便是其千百倍,更不必提举国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