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宿摇摇头,表示没事儿。然后把案子的后续发展和她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时景春的案子最后肯定是走公诉了,但是我可以申请把你和你姐姐追加为受害人一起上庭。”

大概说完,穆辞宿把后面开庭可能用到的资料交给卓子蓉,自己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心里压着事儿,他多少有点漫不经心。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卓子蓉突然喊了他一声。

“穆辞宿!”卓子蓉连名带姓的叫法他让穆辞宿诧异了一下。

“你脸色不好,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卓子蓉说得诚恳。她之前听说了,穆辞宿这次去崤城为了救个小女孩受了点伤,现在肯定也是没好利落,回来之后又没歇着,似乎又管了个家暴的案子,这么连轴转,眼看着他似乎比初见的时候还清瘦许多。

“公道总能找回来的,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行,我们能等。”卓子蓉说得认真。

穆辞宿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反问了一句,“那你甘心吗?”

“……”不甘心的,可又能怎么样?穆辞宿是唯一尽心尽力出来帮她的,难道她要为了自己对仇人的恨就把恩人活生生逼死吗?

一样都是圈子里的,师兄的暗示,她心知肚明。时望泉那老东西手里从来就不干净。

低下头,卓子蓉眼圈微微发红。

穆辞宿在原地站了一会,撂下一句“我没事,不用担心。”转身就走。

他鲜少这样尖锐的对人说话,但是现在却有点控制不住脾气。

上一世,他最终也搞垮了时家,让时望泉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被一群不孝子弟弄得四分五裂,最后被活活气死。

可这整个过程他却用了足足两年。重要的是,时家的确倒了,可那些因为时家受到伤害的人,却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公正的审判。

这次终于可以重来,穆辞宿原本以为有着两辈子的记忆,加上之前打脸系统让他学到的东西总能对付时家了,可到头来,却还是在时望泉这里踯躅不前。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难受。

顺手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酒,可到最后他也没打开。穆辞宿自控力很强,虽然现在是个借酒消愁的好时候,但他不愿意让这种东西麻痹了自己的神经。

至于买回来,只是单纯的想买,仿佛这样,就等于已经发泄过了。

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就和卓子蓉和他说算了时的神情完全相同。

穆辞宿自嘲的勾勾唇角,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穆律师,请问半夏的案子要归类到哪里?”是之前那个小助理。

“民事诉讼。”穆辞宿下意识回答,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还没下班?”

“嗯,还有一点就收尾了。”并没有加班的郁闷,小助理的语气十分快活,“穆律师工作结束了吗?吃饭了吗?”

“没有,你呢?”

“我吃过了。”

“……”穆辞宿被他的直接逗笑,“正常人不都应该说也没有,然后控诉上司太严格吗?”

“不是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年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柔软,“穆律师不会压榨助理,而且严格是为了当事人好,律法不容错漏。”

“你这么觉得?”穆辞宿心里那股子郁气突然压抑不住。法律不容错漏,可却总会被人钻空子。

然而对面的声音却恰到好处的安抚了他,“对。即便有人会投机取巧,但有穆律师这样的人在,就不会让他们成为漏网之鱼。律师不就是为了维持法律公正吗?”

“……”助理的话让穆辞宿突然沉默。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你说的很好。”穆辞宿突然释怀。就像小助理说的,他入行第一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眼下这样的坎坷其实还真算不上什么。

时家已经是强弩之末,时望泉再狗急跳墙难道还会比一个全胜的时家更难以攻克?

这案子眼看水落石出,一定还有他没注意到的细节。

“谢谢你。”原本压抑的心情顿时释放开了,穆辞宿认真的对电话那头的小助理道谢。

“不用谢的,穆律师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小助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今天要早点休息啊!”

“好。”

“也要记得吃饭,实在没胃口就吃点面或者喝点粥,不要空腹睡觉,会胃疼。”

“嗯。”

“那我挂断了。”

“再见。”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最后的通话就像是什么结婚许久的老夫老妻。可小助理柔软的调子却让人完全生不出厌恶,只会感觉温柔。

倒是个不错的孩子。穆辞宿这么想着,转头又回了疗养院。

师兄有言在先,只要他能找到时望泉的罪证。时景春一脉已经倒台,他只要找到时望泉和时景春有关联的证据,就能把他们一起送上法庭。

重要的是,在小助理说过之后,穆辞宿突然想起之前一个他忽略许久的细节点——时景春的前妻。

分明是卓子蓉一案最大的苦主之一,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实打实的证据。

死人都会说话,更何况是病人?她疯,总要有一个疯了的理由,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进了疗养院?

孩子流产,被丈夫虐待,乍一听的确顺理成章。可从卓子蓉花凤姝她们口中形容来看,时景春的前妻性格应该十分温柔隐忍。所以才能一直熬过这么多年。

这样的女人,的确有可能因为孩子而疯狂,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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