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这些独自熬过的夜晚,这些欢笑中掩藏的杯盏计谋,透支着泽厌为剩不多的野心。

屋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泽厌只身回到了凉亭,那个她与她初见的地方。

雨水声声滴落,穿透了她的一切伪装。

夜色如墨,明明权势在手,她却无端地觉得心底空落。

垂落的枯枝被风刮得凌乱而凄惨。

她竟从其间晃动的虚影里看见了女人失望的眼神。

惘然与无常的情绪盈满了胸膛,它们相互撕扯着,犹如争锋相对的劲敌,不杀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她会恨自己吗?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样子,每每思念,总是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没有给她机会。

而她太c,ao之过急。

她想象了太久,以至于难以区分现实与虚幻。

原来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她就已经城中失火了。

冷雨落在她的脸上,将她从幻境里拉出。

梦,该醒了。

第59章 罪奴(十四)

次日,泽厌搬出了宿秋的房间。

雨夜将她离去的痕迹抹去。

宿秋没有多问,只是怔愣了一段时间,很快恢复如常。

江时几次都想与她谈话,见着她那副一成不变的笑容,那些劝慰、责备的话就突然卡在了喉咙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泽厌在某个夜晚里悄悄将那副画放在了宿秋的桌上。

宿秋甚至都没有打开,她直接将那副画扔到了厨房的火炉里。

那些过去,她已经割舍。

白蓉被宿秋捧了起来,成为了下一位取代自己的戏子。

荣王府。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相力大力地扇着扇子,与泽厌隔了大老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药味。

泽厌面无表情地咽下碗里的汤药,“你大可不必管我。”

这些时日,她变得愈发的虚弱起来。

“唉。”相力叹了一口气,粗糙如他,都为这两人感到捉急。

“我觉得她对你也有意思啊。这么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去仔细考量这份感情了。”泽厌每日送去的书信与小玩意儿,全部被宿秋一丝不苟地收了起来。

“已经两年了。”

“已经两年了吗?”泽厌低喃。

“是啊。两年你病了都一年半了。”

泽厌沉默。

“去找她吧。别再折磨自己。”

“也放过自己。”

某个午后艳阳天,柳枝轻拂过发梢,细碎而温暖的阳光散落在了宿秋的脸上。

她微阖着眼,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正巧是年幼的戏子又在习唱。

“春香呵,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注1)

女孩歌声轻荡,声声勾住墙外游人驻足。

有人踏着暖光而至。

宿秋缓缓睁开眼,“回来了?”

那人轻笑,“是,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世间上的一切美好,莫过于一片痴心打动了苦守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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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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