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到的,是自己上辈子太过任性,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而李世民想到的,是接下来很有可能要上演的血亲杀戮。

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李世民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承乾知道,什么是皇帝?”

李承乾颔首道:“我知道,皇帝就是天子,就是皇祖父,”

李世民又问:“那承乾日后想当皇帝么?”

这一回,李承乾停顿了一下,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想的。”

亲情和欲念的较量,实在是太过凶残了。这么短短片刻之中,李世民的大脑就像爆炸了一般,他甚至想到了后代,想到了长孙氏。

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用李承乾不明所以的表态,来为自己做一个决定。

而李承乾说他想当皇帝。

电光石火间,李世民做好了决定。不论结局如何,都要以暴力夺取最高统治权。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形成,便如同种子生根破土般再也无法遏制。

李世民直接吩咐尉迟敬德,即刻将口头的教令,传达给已经外任的房玄龄与杜如晦,共商大计。

而此时的房玄龄和称心,则先一步踏上了回乡的归途。在马车驶离长安城的那一刻,房玄龄看着几乎能与自己比肩的儿子,故作轻松地笑道:“会舍不得这里吗?”

称心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房玄龄望着车窗外难得一见的细雨,喃喃道:“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事实果真就如房玄龄所预料的那般,一家人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尉迟敬德就持着教令来了。尉迟敬德是个急性子,办什么事情都是急哄哄的,他一见房玄龄,就闷头闷脑地把李世民的话说了一遍。房玄龄却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边还将屋里的书卷放到外头去晒太阳。

直到尉迟敬德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房玄龄才略微偏了偏头,浅笑道:“若是我不跟将军回去呢?”

尉迟敬德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跟房玄龄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居然得了这么个结果。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秦王此番是打定主意要实施计策,如今你既已知道了此事,便再没有退路了。如若你不从,待到日后秦王登基之时,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房玄龄闭了闭眼,轻叹道:“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为秦王效命这么久,就算如今外任,也总有知遇之恩。秦王的打算,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只是我如今身为朝廷命官,实在不好再为秦王出谋划策,还望将军多多理解。”

怎料房玄龄刚说完这话,蔚迟敬德居然倏地将佩刀从身侧抽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锋就正对着房玄龄。

“秦王说了,房杜二人如若不来,便......”尉迟敬德将话说了一半,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房玄龄惊疑不定地看着刀锋,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颤声道:“秦王他......当真这么说?”

尉迟敬德脸上没有半分儿戏的神色,只严肃地说了一个字:“是。”房玄龄闻言,腿一软便跌坐在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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