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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修行斩厄无我之道的圣君都知道,萧问水会做的选择。身为yù_wàng魔王的孔雀公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反而似是真的无可奈何,慌乱之间被逼先下手为强?

分明只差半步就能摧毁萧问水的道心,却反而借由姬清杀死法身,坚定圣君杀他的决心。怎么可能是yù_wàng魔王会做的蠢事?

可惜那是渡情城,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十方殿主看到的,只能是姬清想让他看的。

举刀的是圣君,做决定的是圣君。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在姬清的掌控中,姬清想要他做什么,他就恰恰做了什么。

就像姬清对那喀索斯说的那样,不是萧问水要杀姬清,是姬清要萧问水杀他。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戏,你说,又是给谁看的呢?还能是给谁看的?

还有更多水面之下,未曾露出的布局……

每一个萧问水在姬清的面前都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每每y-in差阳错赢了的人却都是圣君。这局为何还会不断越陷越深?

因为,这局生死棋局里,魔王的对手和敌人,从来就不是萧问水。

而是一个可怕的,看不见也不知道来历,更不清楚目的的神明。

第185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34

废弃的庙宇, 山野的风和地平线的天光穿行而过。

从绿野葱郁的枝叶, 到斑驳风蚀的神像廊檐, 撞响了生着铜锈的寺钟。

风声擦过穿行而过永不回头的时光,擦过万千生灵的轮回悲叹。

风声和天光里,闭着眼睛去听,有空灵的吟唱, 唱着似懂非懂的悲悯。

悲怆的音乐, 是编钟,或埙,或者什么都不是。

是这片土地上,所有消逝的生灵极力发出的,最后一尾叹息。

一条永无尽头的河流之上。

白发青衣的男人怀里, 一个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宇刚刚脱离少年人的青涩, 还未曾变成属于男人的冷硬。

像是和从前一样新生的萧问水, 却又记得全部所有过去。

不止是身为这个男人弟子的第三个法身的记忆,还有最初他诞生于天地, 独自一人懵懂流浪, 未曾遇见这个人,被这世间所弃、所斥、所恶,不断破茧重生的第一、第二个法身的记忆。

曾经的姬清,领着过去的萧问水,在这条无始无终无头无尾的河流上。

指给他看,看他所憎恨的, 所爱,所惧。

寂寞,恐惧,孤独,爱恨。

那些伤他的人,那些爱他的人,那些陌路不识。

宗门覆灭,师妹师弟们,都一一死去。有些人命格中途崩殂,有些人于终点寿终正寝。

但无一例外,他们最终都要进入这条河流,改头换面,再次从新出发。

唯有那似有若无的悲歌吟唱,添着些许余音哀叹,留下一点不渝的痴妄,永恒地在时间的风声里徜徉。

“生老病死,没有人能与天地永存。”纤薄修长的手随意搅动河流,激起无数涟漪,懵懂不甘去挽留。

“师尊也不能吗?”

“即便是传说中不死的凤凰,也有消失的一天。师尊不能,也救不了你的师弟师妹。”

不徐不缓的声音,冷淡平和,如同这天地间的道与禅,真理与奥义,轻慢又冰冷得一一道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又是最为公平的,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厄业命格。”

“属于你的是不断的失去,穷尽一切也无法触碰。”

“但这些人里,也只有你,有可能窥见大道,走向长生,位列神位。”

那清冽的声音,在那悲怆的音里略微一顿,淡淡地问他:“你选什么?”

“我要师尊,我要师弟师妹们不要死。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什么都不想失去了。”胸腔里不甘愤怒的顽抗,在这亘古的钟声里,毫无回音,一出口就被吞噬。

萧问水听到自己的喉咙里,清冷沉寂的声音:“成了神仙,可以让我做到吗?”

“可以。在那之前你就要比任何人都遭遇更多的失去,与天道争长久,你面临的劫数痛苦也就百倍千倍倍增。”

男人半阖了冷淡华美的眉眼,不喜不嗔,无欲无情,如同这世间一切厄业诱惑的化身。

“天地不死,三万三千三百岁,你会遭受更多坎坷,承受天地万物每个人的不幸。你会失去,不断的失去。你害怕什么,憎恨什么,他们反之越会来找你。”

那无情又动人的声音,像温柔的爱语,似可怖的诅咒,是真实的预言。

“你想要的永不可得,不断错失。中途或许会在咫尺之间向你招手,只要你稍稍放弃就可以得到。但那只是镜花水月,片刻的幻觉。当你疲惫沉睡时,入你梦来。”

“永恒或现在,都由你来选择。没有人能帮你,所有一切都是你的敌人。”

“你会看不到希望,不断怀疑自己是错误的。所有一切都会告诉你,你错了。”

“师尊能做到吗?”萧问水不自觉的声音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惧,或是其他。

“可以。”男人轻轻地说。

“那我也能,我一定能做到。我舍不得师尊,我想跟师尊永远在一起。师尊会在尽头等我吗?”他仰望着这个人,就像仰望看不见摸不着的道。

男人睁开狭长碧色的眼眸,幽深隽永波澜不动:“如果你能走下去,就可以看到我。”

男人终于淡淡一笑,抚摸他的头顶:“去吧,从这里上去,去找到属于你的道。”

船触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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