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脸,挤开人群往车门走,也不撩了。

大爷眼一斜雷锋帽来了句:“坐吗,小伙子?”

两人周围有人忍不住开始乐,雷锋帽也笑了,眼睛亮晶晶一弯,霜雪在睫毛上化成了水珠,闪的大爷险些瞎了眼。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叔,您坐!”

大爷觉得自己成了整个车厢的焦点,心情仿佛还挺愉悦。

公交车错开晚高峰,晃晃悠悠,压着积雪开进城中村的终点站。车到站,尾气“呲”一下冒了个净。

雷锋帽把敞着怀的军大衣,上下交叠着缠紧腰身,最后一个迈出车厢。一下车,先打了一串喷嚏:“阿嚏~阿嚏~啊——嚏!!!”

简直是气壮山河!

雷锋帽被几个喷嚏打的大脑缺氧,不怎么愉快的骂了句“c,ao!”

制药厂散发出的刺鼻味道,穿透一次x_i,ng口罩直接涌进口腔鼻腔。这时雷锋帽两侧的毛搭就有了用处,堵住鼻口。

城中村的路被进进出出的三轮车压的泥泞不堪,白天有阳光化成泥水汤,入夜气温零下二十几度,马上变成溜冰场。

辗转几条路,在只有灯杆没有灯光的路上摸索着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制药厂家属楼。

制药厂家属楼,旧的不能再旧,几栋楼灯光寥寥,黑夜中飘飘渺渺的,有些瘆人。

入户铁门“吱哟”一声,雷锋帽低头跺了跺脚。

“小伙子,回来了,还以为你今儿不能来住了。”房东是个微胖的女人,笑眯眯的样子给人感觉很和气,又好说话,其实都是假象:“先把今儿的钱交了,被褥自己从架子上拿,哎呦!记起来了,今儿早收拾被褥,怎么还有个烟窟窿呀?这可不成,我这一晚也就收你十块八块,一床被褥我可是上百买的。”

雷锋帽从被褥架子上,拿了一床看上去不那么脏的被褥,可是浓重的油污烟味汗味臭脚丫子味儿,差点让他吐出来。他从雷锋包里翻出十块钱,往老板娘专用办公桌上一拍:“姐!明天一起算,先给我找个带窗户的,快!”

胖女人扭动着身体,一走三摇曳,超大码碎花裙晃荡的雷锋帽跟在她身后直捂眼。

“喏!就这间吧,昨个一个姑娘睡的,人规矩着呢,没带人回来……”她说完,凭借自己宽阔敦实的身材能挡住整个门口,弯腰把地上打结系在一起的两个套子拎了起来,转身走人,把身后雷锋帽硬给用大屁股挤进了屋里。

雷锋帽只扫了一眼半个窗户,“嗯”了一声,在胖女人身后关上了胶合板的门。

不足一米宽的木板,两头顶着胶合板墙,掀开耷拉到水泥地上的床单,往木板下扫了一眼,灰尘从他掀开的床单缝隙里“呼”的钻了出来,木板下面空无一物。

窗户能打开,这让雷锋帽多少有些安全感。他多花了两块钱,就为了能住一间有窗户,并且能打开窗户的隔间。

被褥抛在木板上,抖开全当褥子铺好,全身武装一件件脱掉,累的倒在床上,拉过军大衣就想睡。

迷迷糊间,他算了算自己这些天倒卖服装挣到了多少钱,差不多1500这样,他还要不要再干一段时间,这样钱富余,他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要走多远?能走多远?

恍惚间,耳畔乍然响起女人刺破耳膜和大脑的尖叫声“走!”

隔间木板上,拧眉浅睡的人,猛地睁开双眼。

昏暗的空间早已经熄了灯,屋里屋外一样昏暗不明,侧翻身,木板发出一连串的“嘎吱嘎哈”声。

仔细一听却不是他身下发出的声音,而是隔壁一直律动发出的木板撞击两个隔间中间胶合板的声响。

“嘎吱,咚,嘎吱,咚……”

随着喘息声和噪音,频率越来越快,一道白光突然扫过窗口。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开坑,更新喽!

留评有红包唰唰唰!

第2章 月牙眼

一记响亮的爆刹车声,划破了城中村死寂般的黑夜。

“呼啦!”

黑暗中,木板上的男人掀开盖在身上的棉大衣,猛地跳到地上,一把抓起身侧的背包,雷锋包塞进黑包里,背到身上,军大衣快速穿好,后背拱起驼峰般,带上雷锋帽和口罩,鞋子则一直没脱。

穿棉大衣时,衣服抽在了隔间的胶合板上,惹怒了隔壁正在原始律动的人,扯着大烟枪嗓子开骂:“敲你麻痹敲!爷快活,管的找嘛!”

拿开胶合板门上的铁钩子,黑暗中军大衣身形移动迅速,前门被大力拍响的时候,他已经拉开后门,走了。

住宿的城中村,是经过多方比对挑选的。这片地域破败不堪,再加上有一个老制药厂,别说藏一个人,就是藏一个部队,也不在话下。

黑暗中驼背的身影,专挑犄角旮旯走,三拐两拐,忽然翻进一堵矮墙内。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重,甚至有些辣眼睛。矮墙根下是一处停车棚,在常年停放锈迹腐蚀的自行车中,总算找到一辆车胎气儿还没撒光的破车子。

蹲在墙根下,大衣捂住整个人,不动不出声的状态,让几次巡逻的保安都未发现停车棚角落里蹲着个人。手电筒的光亮偶尔扫过黑暗中深绿色军大衣表面,不过在一刹那的光束里,那只是一堆废物,跟经年废弃的停车棚一样。

冬日的凌晨,靛蓝色的天空映照出城市中央绚烂的霓虹。

破洞的石棉瓦车棚下,黑乎乎的身影慢慢起身,在背对他走开的保安身后,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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