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翻涌,被金色的光芒镀上虚假的华彩。我脚下仿佛也踩踏着虚无的云彩,虚幻到无处着力,心脏却在瞬间坠落下沉。

并没有在意的这种猜测,竟然是真实的。

拉斐尔处于弱势,受人排挤,孤力无援,这时候,极位者对他伸出援手,关怀倍至,他不可能不感动。

即使日后发现所谓的“关怀”并非那么真挚,却还是不能放弃那种满足感:占有了世界上最美、最显赫的人,更何况,他甚至用身体来收买自己。

一切一切,和当年的情景如此相似,相似到我不用费心揣摩,就能够猜到来龙去脉。

我竟然能够这么冷静——我应该不冷静么?

“我会去,”我右手轻触了额角,然后向他挥出,“‘万能的神。’”

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圣殿,仿佛这座华丽的殿堂里长驻着一个幽灵。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听到他在叫我。

“路西斐尔。”

距离太远,声音很轻微,我却还是听到了。那么一瞬间,似乎是时空被弯曲,时光在倒流,一切都未曾发生,我仍然能够无所顾及的转过身,去握住他的手。

那声音里有种犹豫的悲凉,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么叫过我,那时的圣殿也如同此刻一样空无一人。那一天,我第一次吻了他。

我静静的站了几秒钟,然后慢慢的转身。

隔着数十丈大理石铺就的藩篱,御座遥遥的闪着光芒,空无一人。

第二天,拉斐尔被从前线召回,我的军队定在傍晚开拔。的289dff07669d7a23de0ef8

三剑客不能上战场,我早料到他们会来跟我抱怨,果然还在整装,就听到走廊里响起他们的吵嚷声。

“殿下,为什么这次不让我们——”

阿撒兹勒的大嗓门在走廊里吼的山响,冲进门看见了我,却一下愣在原地,沙利叶和萨麦尔也望着我,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

“没有。”阿撒兹勒摇摇头,“就是觉得,殿下的样子。。。。。。”

“我的样子很奇怪?”

“不是,就是——”他挠挠头,求助似的看向沙利叶,后者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萨麦尔接了口。

“我觉得只一天没见,殿下的样子就变了不少。”

“是么?”我笑笑,“我没觉得。你们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三个人走过来坐下,有人送了茶来,却没一个人喝。

“你们是不是准备证明一下,我不是路西法?”

沙利叶摇摇头,“我就是觉得,殿下的气质完全变了,好象。。。好象更加成熟了。”

“你说得我好像从前很幼稚。”

“不是,但是——”阿撒兹勒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送走了他们三个,我回房间去,做最后的准备。

墙上有一面镏金的镜子,我在它前面站定,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明明没有变,却有看着一个陌生人的错觉。

他们说的没有错,从幼稚到成熟,确实只需要一瞬间。

从前对耶和华的敌视、反叛,无论如何都还带着一丝侥幸,期待他会妥协,他会来像我认错,就像他从前所做的无数次那样。因为无论怎样,我仍然觉得他是爱我的,至少,是非常在意我的。

然而他所谓的关切,不过是他无数手段中的一种,他可以对拉斐尔这样,可以对任何一个他想要利用的人这样。我只是他工具中的一个,同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别。

顿悟了这一点,从前的种种就变得非常可笑。耶稣说的没有错,我只不过是像个孩子一样任x_i,ng撒娇,还自以为是先驱者和英雄。

镜子里的人笑意更加明显,眼神却是y-in暗的。

我摘下耀辉剑,走出房间。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从现在开始,是真正的战争。

那天傍晚的雨下得格外得大,我在天界之门前集结了军队,做最后的动员。

送行的人群熙熙攘攘,暴雨声几乎盖住了一切嘈杂,我正准备出发,一个尖细的嗓音却刺激着我的耳膜。

带着哭声和嘶哑,是女人或着小孩的声音,尖叫一样喊着我的名字。我回头,还未在人群中找到声源,一个白色的人影就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面前。

还不及我的腰带高,那孩子被暴雨淋得透s-hi,衣服紧贴在身上,似乎摔了很多跤,满身满脸都是泥污。

只有那头番红色的头发在雨中依旧耀眼,我从那发色认出了他。

“殿下,我爸爸去哪了?妈呢?”好象哭了很久,他连声音都嘶哑了,“他们去参战了?他们会不会受伤?我,我怎么办?”

雷诺和爱丽丝正在第一狱,片刻之后,他们将不会存在于任何地方。

他脏兮兮的小手抓住我的裤腿,我想摆脱他,他却抓得那么紧,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根稻草。

“我回不了家,求你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我很想抱抱他,也很想拎起他,把他摔死在旁边的石板上。最后,我拉起他的手走到旁边的草坪上,那只小手又凉又硬,还微微在发抖。

“你在这里挖一个泥坑,脸盆大小。”我想微笑,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出类似的表情,“等坑被雨水填满,你爸爸妈妈就会回来。”

“可是泥坑不会被。。。。。。。”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害怕看一个孩子的眼睛。

“米迦勒,你信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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