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腔,令我缓缓安下心来,满脑狐疑也顿时打消了大半。

下了马车,他将我轻轻地倚靠在一块石头上,随后做了一件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他俯下身,紧紧拥住我,喃喃自语道:“子方,待边关安定,天下太平,我们便一同回去!”我眼角没来由地跳了跳,随后,他眼睫微垂,探头在我眼角处轻轻地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却缠绵至极的吻。

我头脑空白了几秒,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虽然那男子长得倒不错,眉目清秀,白皙的脸庞上标致的五官似是白玉雕成的。

然而毕竟男男有别啊!

可饶是心中再惊讶,我的身体却仿佛有千斤重,容不得一举一动。

于是我只得从善如流地躺好,任由他唇齿与我眼角眉梢细细碾磨,眉心处轻轻被温暖的鼻息拂过。

其实摸着良心说话,感觉还不错,这浑然天成的佳公子对我投怀送抱的,既然逃避不了,不如好好享受!我厚颜无耻地想。

那男子许久才将温热的嘴唇移开我的眼角,随后脱下身上披的大氅覆在我身上,露出其中单薄的一袭白衣。

兴许是本就在发烧的缘故,大氅上残存的温度烫得我肺腑如焚,我努力地想张口表达些什么,却虚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温柔地抚了抚我的眉梢,眼神清亮,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何,我心中却忽而生发出无限的悲凉。不知是否出于本能,我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角,那男子却轻轻地掰开我的手指,剑拔出鞘,不再回头。

他缓缓走入茫茫天地间,一字一字地道:“不必躲了,出来吧!”

周遭静得出奇,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于这一片肃杀中,我的心跳也快静止了。

忽然,莽莽白雪之中,约莫数十人拔地而起,腾起阵阵白雾,原本平整无比的雪地里顿时多出了几十个凹凸不平的坑洼。

而白男子立于人群之中,却依旧面不改色,手腕一扬,衣袂翻飞,一个健步冲入人群中与之厮杀开来。

场面一时间分外热火朝天,一袭白衣飘飘然游走于一干黑衣之间,竟显得游刃有余,五步之内必中一人要害。

我原本捏的一把冷汗这才算是松了下来——毕竟虽不知道他是谁,可就方才那亲昵的举动来看,若是他败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战斗很快便见了分晓,对方人数锐减下来,残存的几人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刹那间,胜负已分,白衣男子便抓住这机会,一举将余下几人悉数解决掉,随即弯下腰,轻轻捏了一团白雪将剑上血迹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血液与雪水混杂成一个妖冶无比的淡粉色,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指节缓缓低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我杀j-i也要抖两抖,可他却一个眼神也不愿多施舍给那些瞳中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刺客,云淡风轻得不似刚抽尸踏骸经历完一场恶战。

高手!高手!叹为观止!

我在心中给他戴上了一朵大红花。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离我约莫二十步开外的雪地中,忽然又翻腾出一个人影,举剑直直地朝我刺来。

我身体虚弱无比,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尖在我瞳孔里一步步放大。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血r_ou_破裂的轻响,我睁眼,只见白衣男子挡在我面前,锋利的铁剑贯穿了他的左肩,剑锋上汩汩冒出的血珠汇成一股红色的小溪,缓缓地自剑尖滴落在地上,晕出了几朵通红外触目惊心。从方才便满眼都是大片的虚无的白,此刻我终于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他那双腕子美极了,那关节的弧度令我想到了家乡郁郁葱葱的新竹,想必有这样一双腕子的他,为人也定如浑金璞玉。

他白皙清秀的腕子此刻轻轻垂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仍紧紧抓住那把寒气逼人的铁剑——如此秀美的一双手,本该握笔泼墨,挥洒淋漓,如今在玄铁森森寒光的映衬下,竟也格外惊心动魄。

他缓缓倒了下去,露出了身后那项上人头已被挑飞的蒙面人,可我心里此刻居然丝毫不觉得害怕。

我想伸手去触碰他,身体里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

男子嘴唇那柔软绵密的触感此刻忽而又涌上心头,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散开来,一滴眼泪顺着方才温存过的地方滑落。

凛冽的朔风携来大片的雪花,自半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这关外特有的景象是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我从未见过的。不一会儿,所有的痕迹便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宛若无事发生过一般,远空几点黑影盘旋着,不时传来几声尖唳的长啸。

所幸我从小生在南疆,虽也偏僻,总不用日日遭受这般风雪。

这样大的雪,总会将人的脊梁压弯的。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

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周遭白茫茫一片清明,“我”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云礿……”

我从床上惊得跳了起来,嘴里喃喃地念着那两个字——“云礿,云礿……”

周围仍是我那间家徒四壁的小屋子,桌上隔夜的凉茶幽幽地映着月光,我缓缓舒了口气,原来只是个噩梦。

可偏偏为何又是那个梦。

我从未见过那张面孔,更从未经历过关外的大雪,可梦境中那弥散至五脏六腑的绝望却如此真实,在无数个夜晚令我痛心断肠。

还有,梦的最后,我念的那个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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