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骤生。

被几个大汉围在中间的丁香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公子救命!”奋不顾身地扑了出去。

朱弦没想到丁香竟有这样的勇气,竟会抓住这个机会向鱼郎求救,暗叫一声糟糕。丁香实在太莽撞了,她就笃定对方会救她?不怕求救不成,反惹怒了疤痕男这帮人?

疤痕男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道:“快抓住她,堵住她的嘴。”剩下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冲上去将丁香揪了回去。

丁香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叫着,这一回叫的却是“救救小妹子”,抓住她的大汉慌忙找了一块布堵住她嘴,封住了她的声音。

一番动静早惊动了周围围观的人,四周人见到疤痕男一伙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显然心中忌惮,不敢招惹这伙人。

不远处,鱼郎正在和花月容谈笑,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倒是花月容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到丁香背着的小姑娘身上,神色微动,对鱼郎说了句什么。少年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呀,就是心善。”

马蹄声得得,回转过来,少年高踞马上,停在他们面前,一对含笑的凤眼扫过诸人。

疤痕男不敢怠慢,上前一步,迎向来人,拱了拱手道:“见过五公子。”

鱼郎凤眸湛湛,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马鞭:“你认得我?”

疤痕男凶神恶煞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来:“道上的人谁能不识得你谢五公子?”

丁香的嘴已被堵上,闻言听出来人来历不凡,眼睛一亮,向着鱼郎的方向不甘心地“呜呜”叫着。

“哦?”鱼郎恍若未觉,懒洋洋地问疤痕男道,“你是谁的手下?”

疤痕男恭敬地道:“小的平时跟着城西孟三爷混碗饭吃。”

“原来是孟三爷的人。”鱼郎微微笑了笑,凤眸弯弯,fēng_liú无限,目光落在丁香身上,又扫过她背着的满身血污的朱弦,神色微动。忽地,他伸出马鞭,轻佻地抵到丁香下巴上微一用力,一张虽然哭得狼狈,却依旧含娇带媚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他啧啧两声:“倒是个美人儿。”扫了疤痕男一眼道,“你们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这样的美人儿怎能如此粗鲁相待?”

疤痕男陪笑道:“这新买来的小丫头实在不大老实,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是吗?”鱼郎轻笑,忽地探身一扯,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丁香口中堵着的布条已被取出。

丁香反应极快,口中一得解放,立刻放声大哭道:“五公子,你大慈大悲,救救我,救救这位小妹子吧。”

“莫哭,莫哭。”鱼郎用他特有的带着调笑的调子安慰着,顺着她的话音看向朱弦。

安静地伏在丁香背上的朱弦垂下眼去,忽然觉得有些不敢相认了: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上一次见鱼郎还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再相见就是一副浪荡模样了?倒和长大后的谢冕重叠了许多。

思绪纷纷间,耳边听得少年的声音响起:“这小姑娘怎么了?看着怪可怜见的。”

丁香哭道:“小妹子被他们伤了脑袋,流了好多血。”

鱼郎的目光扫向疤痕男,看似淡淡的不辨情绪,疤痕男却是心中一凛,忙解释道:“小丫头野性难驯,兄弟几个都是粗人,一不留神手重了些。”

鱼郎锁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一声嗤笑声忽地响起,花月容驱马而来,停到鱼郎身边,讥讽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还真是有脸说。”

疤痕男也不生气,低眉顺眼地道:“月容姑娘骂得是,我们正打算带她去医馆。”

他这样识时务,再挑刺倒显得他们咄咄逼人了。鱼郎垂下眼,拨弄着马鞭上的流苏不语。疤痕男见对方似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快刀斩乱麻地道:“五公子,这小丫头的伤耽搁不得,我们先告退了。”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花月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鱼郎的神色,终究没有开口。

眼看一行人就要离开,丁香慌了,正要再出声相求。疤痕男扭头望向她,目中闪过一抹厉色。丁香心中一凛:心知刚刚自己那一声求救已经狠狠得罪了他,待到离了众人的眼睛,不知会怎么惩罚自己。可她此时被几个人看得牢牢的,这个俊俏的小郎君又明显不想插手的模样,根本无计可施。

她心中焦急之极,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地往地上扑通一跪,也不求鱼郎了,对着花月容连连叩首道:“姑娘,我们跟着他们前去必然死路一条,你就行行好,买下我们吧。”她也算机灵,刚刚察言观色,早看出花月容神色间的不忍,索性换了个人相求。

这下可害苦了朱弦,被她磕头的动作颠得七荤八素。她现在这个重伤的身体本就无力,不过跟着上下了三两次,顿时眼前一黑。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心中非但不愁,反而一喜: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她总算能脱离这个倒霉的小姑娘,回到现实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朱弦怀着美好的期待渐渐恢复了意识。身上钝钝地疼着,连抬手都觉得酸痛。她睁开眼,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昏暗的光线,干净而简陋的屋顶,陈旧的床帐,以及现出几道细细裂纹的黑漆床柱。她往外看去,屋子不大,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张老旧的圆桌,两张圆凳。挂着灰布帘子的门旁有一扇小窗,窗纸已经破损,在风中发出轻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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