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的钥钥听不见了,听不见了啊。
心里一阵剧痛,宁远闭了闭眼,喊莫鑫,又手忙脚乱地打120。
这一场公演,最后的合唱缺了三个人。导演组临时掐了个借口,勉强安抚住粉丝,表演算是顺利结束。
程钥失去意识前只觉得耳内一阵剧痛,脑子里响着一阵一阵尖锐到刺痛的鸣响,让他恨不得去撞墙。
醒来是大片的白。
手被捏得生疼,让他怀疑自己是被捏醒的。
“医生!医生!他醒了!”宁远砰地站起来,把正在查看仪表的医生都吓了一跳。
“我看到了。”身穿白大褂女医生看了眼这个咋咋呼呼的俊俏小伙子,拿着医疗记录本例行询问。
“会唇语?”医生问。
程钥点点头。
“现在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程钥看了一眼急切的宁远。
医生抬了抬眼镜,“听到就听到,听不到就听不到。”
他摇头,余光里看到宁远眼睛的光彩忽然就黯淡下来。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没有。”
“有,最近一次是三个月前。”他之前突发急性中耳炎,同样是暂时性失聪,回c市也是因为这事才被家里勒令要求回家休养的。
“如果要在这边治疗,之前的病例纪录需要调过来,你考虑一下,我先给你开了点消炎和镇静药,保持心情平静,注意休息。”
医生走了。宁远追了出去。
程钥看着白的让人心悸的天花板,忽然就静下来。
莫鑫进来,程钥看他,一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程钥冲他露出一个笑,“谢谢。”
莫鑫撇撇嘴,“想通了?”
“嗯,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敢说。”
“怂样。”
程钥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翻身起来,看到旁边的沙发上一个人影也跟着站起来。
对方的身形他如此熟悉,他叫了一声宁远,一出声才觉得嗓子干得发疼。
宁远本来在对方起身时就叫了一声,但他出声才反应过来乌漆嘛黑的,对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他起身去打开大灯,一下子恍如白昼。
他去接水,试了下水温,把杯子放到对方手上,看对方懵懵地不知道喝,他又拿回来,亲自递到人嘴边。
宁远没这样伺候过人,没掌握住速度,程钥被呛得直咳嗽。
“程钥?程钥!”他一边替人拍背一边喊,急的不行。
程钥拉住他的手,缓过气来摇摇头。
宁远眼眶微红,看起来才像是被呛到的那个人。
他一把抱住程钥,死死箍住,嘴里不住说,“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才刚刚表完白,我们刚刚才在一起,还有一辈子要过呢,你怎么就这样吓我……”
他语无伦次,程钥轻轻拍他背,像是安慰小朋友。
说了半天才又想起来对方看不到,但是又不想放开对方,他于是拉着人面对面躺到病床上,继续喋喋不休。
“医生说会好的。”
“嗯。”
“但是要好好休息,不能用耳过度。”
“嗯。”
“所以以后就听我一个人的声音吧,不要浪费在别人身上。”
“……嗯。”
“我给你唱歌。”宁远笑着去亲程钥的嘴角,又忘了对方现在听不见了。程钥也没提醒他,就微笑着点头。
“……那个曾经站在我旁边的小少年
那个不告诉我名字的小少年啊
你肯定不记得了……”
“谁啊?”
“看吧,就说你肯定不记得了。”
the end
番外篇
01
发型师小张第一次给宁远做造型,做后感是,他怕不是遇到了一个假宁远。
业界对宁大明星赞誉有加,小张心向往之。他虽然在圈内也算是个有些江湖地位的,但运气总是差了几分,做的虽然都是红色级别的明星吧,就是没几个脾气好的,脾气不好就算了,还喜欢指手画脚,作为一个艺术家,小张内心非常愤怒,行为非常狗腿。
但宁远不一样啊,业界为宁远总结出了个的“三不”标准,一不耍大牌,二不乱提意见,三不费脑子。前面两个是说宁远的,最后一个是说发型师的,不耍大牌不乱提意见都好理解,不费脑子是个什么鬼?其实这是说的宁远的形象,宁远走的路线一直挺单一的,青春少年,阳光校草,邻家男友……
嗯,大概就是个不用怎么变造型的造型。
小张一直不信自己的人品当真如此之差,接到宁远这单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为此他还在圈里嘚瑟了一把,他也能遇到好顾客的是不是?
结果还真不是。
宁远倒是没耍大牌,小张撞到了今天陪着来的经纪人玲姐。
玲姐也不是个大脾气的人,无奈这几天因为某人的某些事正是心烦气躁的时候。这边他正要大展身手,玲姐就说了,“别整些做了跟没做过一样的造型了,他现在换路线了,换个成熟些的。”
成啊,小张觉得行,“成熟些的?那我给哥头发剪短些?”
玲姐没说话,宁远不同意了,“不要,这个长度刚刚好,程钥说了,软软的,摸着舒服。”
成,小张改用发胶,话说程钥是谁。小张没那个闲工夫去想,因为,这宁远,貌似不好搞啊。
“小张啊。”宁远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到镜子上,语重心长道,“你觉不觉得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