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搂过禹谧,好似听到一声很轻的呢喃,他凑近细细听了,才捉到一声模糊的“阿立”,手上却是瞬间一沉。他心里一紧,连忙将禹谧抱紧,这时候罗那兵士的步子突然嘈杂起来,应当是发现那具死尸了。虽然他很想再问问禹谧是不是记起他,可现下这地方却是不能再耽搁。罗立抱紧了禹谧,往里走了几步借力飞跃起来。

现下已过子夜,罗立抱着禹谧在墙檐和屋顶奔袭,周围安静得很,只有偶尔的瓦片轻叩声。罗立一面飞跃,一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很小心地避开巡视的罗那兵士。

快要出城区的时候,罗立远远看着有黑衣人迅猛地踏风而来。他稍作辨别,便缓下速度。

“罗公,没事吧?”来人是秦时,一张白皙的脸在黑衣的衬托下越发白亮,仿若月盘。出城之后,他们才发现罗立没有跟上。

“没事,碰上了巡夜的兵士。”罗立轻声道,“赶紧走。”

秦时看了一眼罗立手里的人,稍稍犹豫了一下,这人好似昏厥了。正要开口提醒,罗立已跃出半里,他便没有多言,直接跟上。

出了城区,罗立他们与众人会合,罗立发现禹谧沉沉地靠在自己肩头,也来不及与他们解释什么,赶紧往京郊庄院里赶。他们赶到庄院的时候,袁辞命附近暗系送来的竹榻已安置下。

罗立让他们自便,自己抱着禹谧进里屋。黑系人本就憋了一路,现下肯定是要问了,才一会儿工夫,怎会成这样子。罗立将禹谧放在床上,也想不明白,问道:“以前在西望山下,有没有发生这种类似的事?”

“没有。”黑系人道,“头儿一直与我们在一起,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罗立沉吟了一下,传了一道消息给京都医支域首迖。他转身对黑系一部的人道:“谧由我来照顾,你们先去休息,明日不要出去,晚上我们再去一趟西望山。”

黑系人想了一下,点头应。

夜里很静很静,宅院即使住下几十号人,依旧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罗立坐在床边,看着昏沉中的禹谧,在这十几年内,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临近天亮的时候,罗那京都医支域首迖踏着最后一抹黑暗到来。不过,诊断下来不尽人意。迖道:“身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怎么会头疼?”罗立道,“他最近忆起一些事的时候,就会头疼。昏厥之前,也是头痛了一阵。”

“这……”迖想了想道,“不若报告给主子,这有些像是召唤术出了问题。”

罗立皱眉。

迖又很快道:“主子回应也要时日,罗那澜桥有神医药谷后人,罗公可以寻此人一观。”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要让一个医支域首推荐别个大夫本就是丢脸,奈何他们齐庄医术是没法与神医药谷相比的。

罗立一思:“索琨嫡女婿?” 罗那首富索琨嫡女婿乃神医药谷后人一事,这消息曾在公中出现过,他有看到。

“是。”迖点头。

“我知晓了。”罗立点头。

迖收起医箱,退下。

罗立琢磨了一下,传了一道消息给主子,又思索着明日将黑系送出罗那之后,带禹谧前去澜桥一趟。

当晨曦一点点撒向宅院,远处一点点地开始有了声响。男人赶着挑水下地,女人抱着木桶洗衣,相互间叨上几句。偶尔几声清脆的便是早起的小孩儿,还有老妪洒水扫地的声音,混着鸡鸭的叫声,逐渐热闹起来。而这座宅院,却是一如既往地寂静。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座宅院只住了一个奴仆看守,偶尔主人来一趟,也很快就离开了。当地人都不会发现,这么寂静的宅院里一下子多出几十号人。

宅院奴仆偶尔会架着马车出门采买东西,附近的人都习以为常了。罗立坐在马车里头,让奴仆驾车去之前取馍馍的那个饭庄。饭庄里早就得到消息,一早便使人做吃食。马车一进后院,早有人候着了,见马车停下,便将一包包做好的馍馍馕饼,方便取食的酱牛肉烧鸡之类搬过来。

罗立由着他们将东西搬上去,自己一晃便去前头看了一遭,又返回到后厨端了一小锅米粥来。吃食搬上马车之后,罗立抱着砂锅坐进去,奴仆赶车返回。

今日京都内里巡查的兵士又多出三成来,只因昨夜死在花楼后院弄堂里的那名中尉。死者的鞋子是挂在花楼墙上的,衣裳上有撕扯开的痕迹,撕下的布条在墙内找寻到,种种迹象都是与花楼脱不开干系。而且,有人还指证,的确在花楼里看到过这名中尉。花楼见风头不对立马不干了,人是到她们花楼寻欢没错,可这位本就不走寻常路,前门好好的不走非爬后墙,白日里不走非在深更半夜偷偷出去,现下被人割了颈脖,哪能怪到花楼?于是,全城兵荒马乱地搜查。除此之外,大街小巷里流传出了他们意料之中的谣言,鲁埒将军意图造反。一时之间,京都百姓人心惶惶,对兵士巡视也是反感得很。

有这两出事情一闹,京都肯定热闹,而且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到京郊去的。今夜小心一些,只消明日出罗那京都仔细些就好了。罗立坦然地靠在车厢壁,闭目养神。

马车返回庄院,奴仆将门锁好,罗立才下马车。本是在屋里熟睡的人听到动静立马轻手轻脚地出来,帮忙搬吃食。罗立也不管他们了,抱着一只砂锅走进里屋。

禹谧还昏沉着,罗立拿了个小碗舀了些米汤走过去。他试了一下,禹谧并不是全然没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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