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捶着腿。他很舒服地眯起眼睛,叹道:“还是这宫里好,行军的日子可真是不舒服。”

那小宫女近来很得宠爱,便大着胆子说道:“陛下万金之躯……”

不等她说完,楚政已是一脚踹开了她:“国家大事哪容你个小丫头插嘴?敬德呢?去把敬德给我叫来!”

小宫女被他踹的滚了两滚,踉跄着跑出去喊敬德。直到跑出去后才想起前几日得胜归来之时,陛下已将敬德送给了荣升将军的顺德,这会儿已不在宫中。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宫女抬头看到了一只大狗,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冲了过去。见到李斯正蹲在那里给大狗梳毛,很欢喜地说道:“我方才看到那狗便猜太傅大人在此,果不其然。”

李斯头也不抬,冷冷地回了一句:“这狗可是我丈夫。”

“大人……”小宫女后退一步,语气怯怯。“我不是有意冒犯您……您丈夫的。”

“无妨。”李斯轻蔑地一笑,说不好是笑他自己,还是在笑那小宫女,抑或是在嘲笑这个无情的世界。他站起来看着小宫女,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怎么了?”

小宫女几时见过这等表情,红着张脸答道:“陛下要找敬德,可他……”

“知道了。”李斯制止了小宫女,牵着自己的狗丈夫绕过小宫女时,回头冲小宫女微微一笑。正当小宫女被迷得不知所以的时候,李斯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小宫女自然而然的往前踏了一步,与此同时,那只大狗扑向了小宫女,人立而起一爪子便拍在了小宫女脸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一条伤口。

摸着脸上的伤,小宫女含着泪不敢叫喊,直到这时,小宫女才反应过来,刚刚太傅大人冲她招手时,用的是平日里牵狗的左手。

李斯抬手叫过那只大狗,站在那里看着小宫女,方才的温柔不再,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道:“还不上前引路?”

小宫女咬紧唇,拿了手帕摁住伤口走到李斯前面引路。

小宫女脸上的血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温热的血滴到地上的积雪之上,红艳艳地融开一个小小的凹陷,像极了梅花。楚宫中没有梅花,李斯也是许多年没见过梅花了,这时候见了他禁不住想起了原先在晋国的日子,那里的人大抵都是喜欢梅花的,一到冬天,便会有馥郁的梅花清香在空气中飘荡。

“陛下。”李斯盯着床上的人,很温和恭顺的样子。其实,楚政此刻躺在床上那种放浪形骸的姿态令他略微不满。但是他深知即便说了也是无济于事,况且他的徒儿是成就大事者,也不必拘此小节。

楚政侧头见来人并非敬德而是李斯,连忙翻身坐起来,摆出一副正经模样。

李斯看着他,这才露出了笑容,又唤了一次:“陛下。”

“师父。”楚政挠挠头,有点儿尴尬地看着李斯。“我忘了敬德已随顺德出宫去了,方才想起来再叫那丫头时,哪儿知道她已跑远了。我实在不知她会去饶你,待她一会儿回来我便罚她。”

李斯掸了掸袖子:“不必了,那丫头被我丈夫挠花了脸,就算是已经罚了吧。”

听到李斯提起丈夫二字,楚政再一次陷入了尴尬,他曾不下一次同师父提及那大狗的事情,然而每次均被师父拒绝。

师父总是说,这丈夫我是认下的,陛下做媒,先王作证,那是何等荣光?况且,我这丈夫可比旁人听话懂事的多。

“师父。您何必……”

楚政的话被李斯那看似古井无波,实则隐藏怒意的目光阻了回去。“陛下,您回来后可去看过长安君?”

“未曾。”楚政拿着酒杯走到桌后坐好,吩咐人给李斯倒了茶。“成乔他心中恨我。”

李斯道:“到底是亲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正月里本该是合家欢喜的时节,好赖也过去看看他。”

楚政想到此刻成乔的处境,认为这心结是解不开的,便反问李斯:“师父去看过成乔了?”

李斯的狗丈夫此刻正温顺地坐在李斯脚边,仰着头看楚政。李斯摸摸它的头,笑道:“成乔他也恨我呀。”

楚政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用力将酒杯放到桌上,严肃的样子简直像是要他去赴死一样。“师父,我们一同去看看成乔!”

依旧是那座小殿,雕梁画栋的小殿,挂着厚重的棉帘,阻挡了寒冷的北风进入。若非里面偶尔会传出阵阵哀嚎,这里倒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推开门,往里走几步再一转身,便能看见那跪在床上的长安君,双手双脚依然被沉重的铁链拴在墙上。人比刚被关起来时消瘦了不少,脸色也变成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听见有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楚政第二次见到成乔被关起来以后的样子。

当初关起成乔之日,他看着侍卫们将昏迷中的成乔锁在床上。那时的成乔,虽狼狈却掩不住那股子张扬狂傲。如今的成乔,竟像是个活死人一样,如此可怜。

他忍不住走过去坐到床边,伸过去想要摸摸成乔的手,停留在一半的地方,不敢再往前。

成乔感到有人坐在了床上,微微睁开一点眼睛,却因为殿里黑暗,看不清来人。“好大的胆子,这里也是你坐得的?”话说的威风,然而调子虚弱的仿佛濒死一般。

楚政深吸一口气:“成乔,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后,成乔浑身一震,想要往后蹭蹭躲开他,却因锁链的钳制而无法躲闪,弄出了很大的动静。锁链咣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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