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举起来仔细看,上面繁复的彩绘花纹是西夜的风格,似乎有些眼熟,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又去翻囊口的刻字,果然那上面有三个小小的文字,是西夜文字。

他一下子瞪圆了眼,水囊被丢出老远摔在地上,他摇头,仿佛见了鬼一样后退,“不可能,不可能!”

他退了几步,脚上踩上了一个东西,低头看,是一根腿骨,已经被他踩断了,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他慌忙跳开,又踉跄几步去捡那个水囊,上面的字迹有些不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赫尔单。

刻痕歪歪扭扭,是他小时候刻上去的。

怎么可能?那具骸骨,是大哥。

乌勒图抬头,眼里几缕恨意,“一定是你骗我!”

穆炎凉摇头,“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我的商队从沙漠里把他救回来,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边的人都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我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可他还是死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我从他的指环上看出了他的身份,就把他埋在了商队发现他的地方,今日阴差阳错又被你挖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沙漠里埋了宝藏的消息,你纠缠了我这么久,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有一句话,我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乌勒图捧着水囊,愣愣的想,是啊,是谁告诉他有宝藏的?

是赫尔单。

那天,高昌国大军渡过丹江,不出十日就会杀到王城,大哥摸着他的头说要去大明求明皇出兵相助。

“明皇真的会帮我们么?”

“会的,大哥带着我们西夜的宝藏去,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那你要快点回来。”

“嗯,不管我有没有及时回来,你都得好好活下去。”

之后赫尔单就走了,他留在王城里等啊等,直到高昌国大军兵临城下,他也没等到赫尔单回来。哥舒翰护着他逃出王宫,一路南下,在沙漠里几经生死终于到了大明,然而却得知了赫尔单身死的消息。从那之后,他就疯狂的想要找到那批宝藏,那是他们西夜的东西。但是如今想来,他自小在王宫中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宝藏,赫尔单当时那句话,不过是给他信心,要他好好活下去罢了。

他却相信了。

乌勒图紧紧攥着水囊,将破碎的骸骨敛到一起,抱着那颗头颅悲哭。

沙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穆炎凉脸色一变,“城要塌了。”

“城要塌了。”

他冲着乌勒图喊了一声,乌勒图恍若未闻,扑在骸骨上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好像真的疯了。

穆炎凉无暇顾及,抱着何牧之,拎起地上的三绝圣手飞身而起。

身后的土城轰隆一声溅起数丈飞尘,乌勒图、哥舒翰、黑衣人、早已魂归大漠的赫尔单,尽数被埋在了那座城下。

何牧之呆呆看着,等尘埃落定,面前又是金黄的沙丘,连筑城所用的砖瓦黄土都被黄沙掩埋。

他喃喃道,“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何牧之看着穆炎凉,忍不住又要哭,穆炎凉低头堵上他的嘴,一通缠绵的亲吻。

被拖在地上的三绝圣手睁眼看了一眼,又决绝的闭上了。

剑寒川和殷连颂两日前就赶来了日月明教,穆炎凉抱着人回来,被堵在了日曜堂。

小九几乎要哭了,抱着何牧之翻来覆去的喊“小夫人”。

何牧之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殷连颂打开来看,一只极胖的银白色虫子卧在里面,似乎在睡觉,“这是?”

“千年冰蚕。”

殷连颂惊喜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从乌勒图那偷的,”何牧之不耐烦,“你要不要,不要拿来。”

“多谢何先生。”

穆炎凉拖着三绝圣手扔在剑寒川脚边,“人交给你了,可别再让我见着。”

陆云归蹲下看了看,“他身上有蛊,我先帮他解了。”

穆炎凉问,“到底怎么回事?”

剑寒川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洛书他,一直爱慕与我,我却对他无意,那年我出师门时他执意要与我一起,我随口说了一句‘等你能打得过我再说罢’,岂料他会为了这句话走上歪路。”

“爱慕与你?”穆炎凉忍着笑,“被这样的人爱慕,也是很苦恼罢?”

“别胡说,洛书他从前,也是很俊朗的。”

“有个人对你这么死心塌地,顾朗星知道么?”

剑寒川一僵,冷着脸拂袖而去。

殷连颂解释道,“庄主被赶出房已经三四日了。”

他说完又叹口气,“我也差不多了,这次来幽州没带着暮山,正和我闹脾气呢,连亲都不想成了。”

穆炎凉听完,想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严翎柯和追着道歉的萧汝默,又想起默默付出一直被忽略的十一,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占便宜,何牧之分明给个甜枣儿就能哄上床。

穆教主欣欣然搂过人来回房。

陆云归看这架势晚上够呛能出来,便问了一句,“教主,晚上要一起吃饭么?大家都等着呢。”

穆炎凉顿了顿,连头都没回,“不了,你们吃罢,叫王伯留着饭。”

何牧之脱得赤条条被穆炎凉抱进浴桶里,和他面对面,氤氲着的热气里,穆炎凉的一双桃花眼又眯了起来,何牧之被男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凑了上去,醒过来时主动权已被穆炎凉握在手里,自己屁股上多了一只手,正在不老实的揉揉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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