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抽了抽眼角,一脸严肃地道:“是小僧失约了,但小僧这几日实在是抽不开身,施主可以去找主持师兄或是方丈陪你。”
所以说你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叶七想着寺院主持和方丈的脸,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找萌萌的小沙弥,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就算他们说的再简单他也听不懂……
叶七看玄明眼底暗含的期待,在心里挑了挑眉,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期待什么,但是他为什么要顺从对方的期望呢?
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笑容,实则在玄明眼中叫好像面部抽搐得了癫疾一样:“我喜欢你教啊!”
玄明偏头不去看那令他莫名肚子疼的景象,他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不忍直视:“叶施主,你……还是别笑了。”
叶七立刻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玄明:“教我下棋,不然,吃了你!”
话说他记得每次林安都是用这个表情和口气对属下说话的,应该很有威慑力。
这个表情的确很有威慑力,如果忽略你本身似挑非挑的嘴角和眼尾的桃红的话……
玄明默默仰头和叶七对视半晌,直到对方快要崩不住脸才俯身捡起地上的扁担:“方丈说了,叶施主不会吃人。”
叶七内心默默“啧”了一声,拦住玄明,一脸灿烂:“方才我是开玩笑的,这些我来做就好,你教我下棋吧。”
玄明忍了又忍,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眼前这是尊贵的客人不能生气,南无阿弥陀佛……“叶施主,修行自在个人,不可交于……”
“你教我下棋也是一种修行,明明前几日不是下得好好的吗。”
玄明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念珠,终于没忍住:“那你先把臭棋篓子的脾性改了再说吧!!”说完气冲冲的拿着扁担和木桶走了。
“等等,玄明!”见那背影脚步不停,叶七知道对方这是真生气了,无奈叹了口气,那次真的不关他事啊。
找不了玄明,叶七思索了片刻,在繁忙的主持和貌似悠闲地方丈之中果断选择了方丈。
然而不过一刻叶七就后悔了,看着眼前人的口中不断吐露的教导,就好似靡靡的磐音,声声入耳。
尘寂方丈看着眼睑下垂,姿态慵懒,表面风姿卓越实则是瞌睡连连的叶七,停下了棋道的传教:“叶施主。”
叶七一惊,抬起头来,眼中尚有几分迷蒙之意:“抱歉,方丈,我……”
“无碍。”方丈缓缓摇了摇头,眉目慈祥,“若是施主不愿,又何必强求。”
叶七偏头,轻声说道:“只是除了这之外,没什么事可做罢了。”
尘寂方丈听了微微一笑:“施主怎会无事可做,莫忘了当日施主所言之事。”
叶七一顿:“你是说……”
尘寂方丈微笑不语。
“我知道了。”
差点就忘了啊,那件事……
……
“……若是方丈能让林安下了决心离开鹿城,林安的福源,由我来积,也是一样的。”
“叶施主,福源不得强求。”
“日行一医,去其病痛,洗其根骨,你情我愿,未尝不可?”
“……”
☆、第20章 桃花树下桃花“妖”(十九)
长庚穿着白衣清冷的道士袍进了鹿城,微风吹起他须白的两鬓,桃花瓣漫天飞舞,些许落在他的衣袍上。
他愣了愣,鹿城实在是变了太多,上次他来时还是一个随同师父的小道士。鹿城的样子他记不清了,但还是晓得那时没有这么多桃花树,明明是盛夏时分,却绽放的如此昳丽。
想起受人所托之事,长庚看花瓣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这般干净的气息,真是那作恶之妖吗?
路过一处空地,几个孩童正在打闹,长庚目光一掠而过,孩童颈间的银色镂空小球引起了他的注意。
孩子们玩的球打了个旋,咕噜咕噜地滚到长庚足下,长庚捡起球还给孩子,放低声音尽量温和地问道:“孩子,你们颈间的那个是哪来的?”
“这个吗?”孩童摸了摸紧贴在皮肤上格外舒适的镂空小球,“这个是我娘从菩提寺的漂亮哥哥那求来的,娘说啦可以保小豆子平平安安一辈子!”
“我也有我也有!”旁边的一个女孩儿说道,露出了手腕,银色的铃铛随着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的是小铃铛!是爹爹去求的!”
有了女孩儿开头,其余小孩都现出了自家长辈给自己求来保平安的东西,多半是银饰和玉饰,也有些其他材质。
孩童说了一阵就忘了长庚这个站在旁边的大人,和小伙伴们笑闹起来,长庚也不叫他,转身便走了。
凡人看不见,长庚却能见到,那些祈福而来的东西,都弥漫着淡淡的或多或少的妖气,没有一丝恶意,小心翼翼地环绕着孩童,保护着他们。
那种清澈的气息,干净得几乎不像妖气,是以长庚差点忽略了过去。
淡雅的桃花香似是无处不在,留了几分心才发现,大街上凡是幼年的稚童婴孩,几乎每个人都有着类似的东西,还有几个能看出明显是体弱的脸上也泛着健康的晕红。
广洒福源,保佑平安,这和他从王妃处所了解的食人精血肆意妄为,全然不一样,究竟是这桃花妖太会伪装,还是,他被人蒙蔽了。
如今,只有见上一面,方能知晓。
捋了捋道袍,长庚随着参拜的人流上了山。
……
叶七将手中的银元宝交还给面前的妇人,等对方感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