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身形无关,纯粹将他视作一个大孩子,一个“孝顺”的孩子。凌敛隐约觉得凡林对他依赖多于喜爱,只是长期生活在缺乏父爱和同性关怀环境的后果,被外公外婆宠爱却无话可说又独自惶恐的无助感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和那把雨伞只是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那晚凡林果真有些失控,大胆又放肆地要与凌敛亲近,表面是酒精的作祟,眼里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凌敛被凡林压倒在地板上竟一时晃了神,仿佛看到了那年酒醉后的自己,骑在谢承身上说着“哪怕空有其名也要占有”这种蠢话。凡林的吻已经要落在颈间,凌敛想起与谢承不得其法的第一次,探索彼此身体每一处,单是得到谢承的想法就让他兴奋到不能自已。

凌敛最终推开了凡林,被推开的凡林犹如受伤的小兽,连负隅顽抗都惹人怜爱。凌敛低头望着凡林湿漉漉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凡林发红的耳根,笑得很是慈爱,“你很可爱,时而成熟,时而纯真,迷人,也吸引我。只是我给不了你期待的感情,曾经我像你一样,勉强满足了一时的虚荣。当然,我知道你并不是虚荣和满足感。可我不知足,不开心,一天也没有。就像温水煮青蛙。”他把手放在了凡林心口,笑得有些凄然,“这里慢慢死掉了,你能感觉到却无能为力,恨不得当初死的干净利落。我不想你这样。”

他曾以为自己做好了和别人厮守一生的准备,也以为有用一生来爱另一个人的觉悟,可直到那个吻要落下时他才意识到他做不到,他怕变成第二个谢承,怕这世上再多一个自己,一无所有的怪物。

“你要为了他折磨自己?”凡林逼问道。

凌敛避而不答,“爱情对我来说不是人生必需品,甚至性欲也不是。如果注定要有所遗憾,我情愿只是爱情。不能诚意如意的感情对我和伴侣而言是双重折磨。我已经勉强了太久,不会一错再错。”

“我没想过要你答应我,如果你现在快乐,我绝不会打扰。可你郁郁寡欢,我不能放弃。为什么不信我也有让你快乐的能力。”凡林抓着凌敛的手臂,眼神近乎悲愤。

“我也信自己有能力填补那份空缺,可膨胀不只是信心,还有对他的期待,总有一天你会不甘心那份回报的渺小,然后你才发现那个变形扭曲的已经不是自己。我们生来是为了寻找与自己契合的人,而不是打断手脚削足适履,那不是爱情,也不伟大,那是自残。”凌敛眼神黯了下来,身形也随之垮了,无力地瘫在凡林身旁的地板上。

凡林握住凌敛冰冷的左手,在黑暗中低声说道:“我不是你,不要给我下结论。我也不怕受伤,更不怕来自你的伤。如果求而不得,我也不希望是别人。好也罢,坏也罢,我只想要你。”

凌敛没再反驳,起身安顿凡林入睡。第二天一早搭了飞机回家参加校庆,他知道自己也成了情场上的懦夫,迫切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同这些暂时告别。母校是个净化身心的好地方,凌敛料想和年级主任形同水火的谢承是不回来的,因而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怎知推门而入的竟有谢承。他不久前才接了温晓晟的电话,此时此地看到谢承无异于火上浇油。

谢承发了信息约他出去聊,本尊也在对面笑脸相迎。

凌敛余光扫了眼旁人,假笑着朝谢承做了个口型,“滚”。

十一

席间凌敛几乎没有和谢承对视过,他左右都是美女,一个虽已为人妻人母,一个待字闺中,都不影响凌敛发挥魅力。他话并不多,大都是偏过头作侧耳倾听状,嘴角是了然的微笑,目光停在远处,不时回神转向说话者,给人互通心意的错觉。

待那位带孩子的女同学去卫生间时,凌敛便自然而然地接过孩子抱在腿上,左手揽着孩子,右手将小碗里的饭菜碾碎成小块,用勺子一口口送到孩子嘴边。那孩子离了爹妈,在凌敛怀里咧着嘴流口水,一旁未婚的女同学则咯咯笑着看凌敛喂孩子,倒像是一对初为人父母的夫妇。

这边的和谐景象自然被拿来开玩笑,女同学羞红了脸,凌敛不轻不重地回了几句粗口,还不忘捂了孩子的耳朵。那孩子仰头瞪着大眼看凌敛,凌敛也回了个俏皮的微笑。

谢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其乐融融,对旁人的搭讪答得漫不经心,这位旁人正是这次做东的段学超,当年靠父母塞钱进了学校可惜无心向学,谢承受孙主任冷落时和段学超有过些交情,虽然后来道不相同,还是偶有联系。段学超现在子承父业当了老板,阔气之余也世故狡猾了许多,有意借此聚会拉拢谢承和凌敛一起做出点事业。用段学超的话说,能进这学校的非富即贵,比起社会上结交的不知来历的狐朋狗友,还是老同学更靠谱。谢承向来对父母这边的信息讳莫如深,他本就自凭本事坐到了今日的位置,犯不着为了蝇头小利再拉下脸面找父亲帮忙,所以对段学超的提议不置可否。

段学超清楚谢承是个爱惜羽毛的,也没想着一次成功,这边碰壁就转而投向凌敛,他知道凌敛比谢承通情达理,凌敛如今在商言商想必也更理解他的处境,凌敛的父母若是开明和善那就更好疏通了。于是他绕过半个桌子给凌敛敬酒,大意就是他、凌敛、谢承三人兄弟多年,凌谢两人又是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以后外面靠凌谢,家里靠他段学超,三人齐心把二中精神发扬光大。

凌敛听着段学超漫天胡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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