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走出房间,白芨那满是伤痛的身子再也无法支撑地滑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唯有那双被离开的背影刺痛的眼睛,看着上方几乎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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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的话,哭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一片让人揪心的死寂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是从窗外翻入屋内的花淮卿。极少见的穿了身墨蓝的夜行衣,声音倒是不见他压得多低,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潜入这墨韵山庄的。

“早和你说了,光有我的易容术是没用的。”见白芨扭头闭眼分明不想理他的模样,花淮卿反倒突然想说话了。一矮身,就靠着床沿在地上坐下了。

“一早叫你避着些,你倒好,当场就和人家对上了。你知不知道,那一掌有多厉害?若非我一早打入你体内的那股真气挡了些许,你已经没命了。”

静静听着花淮卿唠叨,白芨过了好半晌方才睁开眼来,漂亮的眼中没有预见中的泪,甚至…也没有一丝该有的正常情绪。

‘花狐狸,你的话真多。’

又或者,只是在用着他那平静地过了头的声音和表情告诉花淮卿:他很好。

白芨想,他现在的表情大概很难看。他需要冷静,但这般狼狈难看的模样却又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所以…他只能强自压下一切情绪。

装不出无所谓的话只要面无表情就好了,他这么想着。

其实白芨和花淮卿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否则先前在无射宫时他不会那么直接了当毫不客气的对人家发火。但他们的交情却又似乎并没有到可以让他放纵情绪流露的地步。或许这也跟花淮卿喜欢故意弄得身边的人神经紧张,并且十分恶劣的乐在其中有关吧……

“你该高兴,自己竟还有命听我说话。”微挑了挑眉,花淮卿显然并不打算配合这凄凄惨惨的氛围闭上嘴,“怎样,拼死见到那主使之人,可有何发现么?”

其实,早在白芨动身来墨韵山庄的时候他就跟来了,只是一直藏在暗处找不到机会救人。所以,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也算是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楚。

不过感情受伤被人骗这种事,最怕闷在肚子里一声不吭。

白芨既然肯回他的话,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我好像…听过那个声音,还有那股墨香………’

赌命冒险的目的白芨一直没忘。所以,即便白微的存在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判断,但该看的该记的该去摸清楚想明白的,他倒是一样都没落下。

“是去过神医门的病人么?”转着食指上的莲纹板戒,花淮卿细思着白芨话中的线索。虽只有遥遥数眼,但他能确认那带着面具的主使之人并非无射宫曾经的敌人,所以这件事应该不是纯粹的针对无射宫复仇而已。

但那人若只是为了报复神医门或是照夜,就不该那么恨宫主才对。

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不是病人,时间太久…我记不清……’

有的感觉错过那一刻就会消失无踪,就像有的事情,当时你不想往后就不用你想了。所以,即便现在的白芨伤得很痛很累,他依然在固执地回想着说着。

因为记忆这种东西,久了,就不清晰了。

“让我想想。”一下一下地转着板戒,花淮卿却是又将线索串联整理了一遍后说给白芨来回想,“一个你很多年前见过,但又不是病人的人。而他不止认识宫主,还仿得出照夜的字迹知晓他的性情,更甚者…还想设计杀了宫主。符合这三点同时出现的时机,除了六年多前的那场大乱,只有……后来的那场婚礼。”

‘珊瑚璎珞。’眉头紧锁间,白芨却是骤然想起一件东西。

“什么?”无由来的这一句,让花淮卿微微一楞。

‘小九成亲的那天,有人…送了一串璎珞作为贺礼,那是一整块…血红珊瑚雕刻镶嵌出来的。’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终于被那样东西串联了起来,而白芨亦想起,那日成亲的礼堂外,似乎有个站了许久才离开的白衣身影。

‘那么贵重的贺礼太少见,所以我记得…上头就有那股墨香。’

“红珊瑚价值连城,送得起一整块的人可不多。你们查过么?”

闻言,花淮卿挑了挑眉,又将人选的身份范围缩小了不少。

红珊瑚这种极其贵重的东西,一般的江湖人看都没看过,更别说是舍得整株拆了雕璎珞送人了。而那个护卫的武功之高,又不像是一般富贾人家能留得住的。

难道…会是官家的人?

可无射宫从不与官府中人结怨,不应该啊。

‘…是苏……’虚弱的声音夹杂着重重的喘气带着答案消失在花淮卿的耳畔,再无第三人知晓,白芨口中的答案到底揭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花狐狸我的爱

以及,白小六绝对是个好探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白微在找这墨韵山庄中的密室。

他有些着急。水色之前给他的那颗‘解药’不过是稍稍缓解毒发的症状罢了。这几日他的眼睛已经渐渐有些看不清东西,那症状虽不算特别严重,但若不能加紧找到证据送白芨离开,他怕自己长久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先前,他曾暗中潜入过水色的卧室与书房,但那两处竟连一张写过的纸笺都没有。所以他能肯定,密室是必定存在的。而因为白芨假扮宁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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