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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休息室,黎熙闲适的靠坐在主位椅子上,夏奈尔站在他的身后,而顾文酿则是安静的坐在他身旁。
此刻的顾文酿已经从刚刚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并且能够恢复基本的思考。
“呜……”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将悲戚的哀鸣压抑进喉中。他的嘴里已经尝到了血液的味道。大喜大悲的情绪变化让他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郑泽并不爱他,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自己身旁的祁晏宁。甚至,他都不知道嫁给他的是自己。
“祁家是不是过分了?换人联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够不提前通知我们?”郑父将暴怒中的郑泽暂时安抚,然后开口询问道。
“怎么会?”黎熙淡定的反问:“从祁家对外答应联姻事宜之时,祁家大少爷就是坐在我身边的祁雨泽。在婚礼筹备中,无论是礼服的挑选制作,还是婚礼流程上需要的照片,都是按照雨泽的尺码和喜好来做的。当时郑家对此并无异议。怎么能说没有通知?更何况,祁家本就无意同你们联姻,若不是郑泽已死相逼,再加上雨泽的肚子里又怀了他的孩子,你以为祁家会松了这个口吗?”
“呵,”提到孩子,郑泽奋力挣脱了父亲的控制,忍无可忍的出声讽刺:“谁知道孩子是谁的?顾文酿也不过就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你!”被郑泽语气中的轻蔑刺激,顾文酿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的盯住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郑泽他怎么能够这样污蔑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顾文酿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连原本那种根深蒂固的爱恋,也终于从这一刻起开始瓦解变质。
黎熙适时的站起身,将顾文酿挡在身后,然后命令管家把一个厚厚的资料夹送到郑泽面前。两份血缘鉴定报告清清楚楚的摆在上面。
指了指其中一份,黎熙继续说道:“其实郑泽,雨泽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不是吗?若不是你派人调查他的血缘,在医院留下来备份,我又怎么可能因缘际会,将流落在外的长子找回?”
“?”郑泽皱起眉,有些疑惑。他确实派人调查了顾文酿的血缘,可那不过为了让顾家人更轻易的松口。在查到他不是顾家亲生之后就搁置一旁,又怎么会去琢磨他到底生在那家?
可顾文酿却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
他睁大眼,努力朝着黎熙手中的文件夹看去。当看到自己和祁家之间的血缘鉴定书上的签名时,他脑袋中理智那根弦彻底断开了。
申请人郑泽,申请人郑泽!
原来郑泽早就知道自己是祁家人。不论是掏钱将自己从顾氏夫妻手里买下,还是后面的折辱轻贱,都是有目的的。
往事历历在目,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也彻底被碾成碎片。
而在仔细思考后的郑泽,也在瞬间弄清了原委。
他被耍了!
“祁晏宁你这个贱人!”郑泽怒目而视,恨不得生撕了黎熙。然而,他却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冰冷的手枪正顶在他的后脑。而那个始终站在黎熙身后的男人也抬起头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冷冽气势和久居上位的杀伐决断让郑泽为首的郑家人瞬间清楚了他的身份,也同时不敢再多加反抗。
潘纳森家,欧洲有名的银行世家,而比这个更有名的,还是他们隐藏在老贵族身份之下的黑手党背景。
“我这人脾气不好,你最好对我客气些。”慢条斯理的啜了口红茶,黎熙指了指郑泽。
“……算你狠!”受制于人,郑泽不得不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
黎熙却欣然微笑:“怎么会有你狠?你可以连亲爷爷也能随手干掉。”
转过头,他对顾文酿说:“现在开始,选择权在你。”
温柔的话语好似恶魔的私语,充满了诱惑。顾文酿机械的抬起头,呆滞的看着黎熙,一言不发。
然后,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他走到郑泽面前,用最决绝的语气说道:“婚礼继续。”
黎熙眉头微挑,而后便低声在夏奈尔的耳边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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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中的插曲时间并不长,婚礼再次开始。
只是这次,不再像之前那般热烈,反而尴尬得引人发笑。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将事情原委弄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郑泽玩弄了祁家私生子在前,又肖想祁晏宁的身份地位在后。
异想天开,在联姻对象的称谓上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妄图娥皇女英尽数控制在手,享齐人之福。
只可惜,太过贪心,一时出了乌龙,才发生了刚刚的笑话。
证婚台上的牧师战战兢兢的宣读这婚约誓言,僵硬的表情和额头不停冒出的冷汗好像并不是在为一对新人祈求祝福,而是将他们送进地狱。
而郑泽透着恨意的那句“我愿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面前五官扭曲的男人,顾文酿心如止水,甚至无法泛起一丝波澜。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贪恋之人的真实面目。
这般丑陋的模样让他几欲作呕,根本无法忍耐。
可越是这样,顾文酿的神色却看起来越平静。
他微微笑着,毫不出奇的眉眼泛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在这一瞬间,顾文酿的身上确实有了些祁家人的共有特质,知性而不古板,柔和却不软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