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你继续睡吧,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许南风说着脱下自己的衣袍盖在被子上,然后故意在离开时留下很重的脚步声,君疏月果然以为他走了,突然转过身来。而许南风就站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副得逞了的样子得意地调侃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吧。”

君疏月坐起身来,抓起那衣服狠狠丢了过去。然后又一言不发卷了被子躺了下来。

许南风还没见过性子这么烈的孩子,一时之间真有点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他看着那倔强又瘦弱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真的转身离开了。

君疏月并没有真的睡下,当听到许南风的脚步声从门外消失的时候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君疏月撑着床沿身形不稳走到桌边,将那件许南风留下的月白衫子紧紧抱在怀里,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的心绪平复下来。

这个新的身体是谷墨笙用君少清的血培植了一株新的毕罗花而成的。他动用了君家的禁术将他唤醒于这新的身体之中。但是这种秘术凶险异常,成功者寥寥无几。若非君疏月执念极深也不可能熬过这摧肝裂胆,钻心刺骨之痛。

谷墨笙耗尽了毕生的功力也只不过为君疏月争取了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后,或魂飞魄散,或重新回到那个被囚禁的身体里,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将万劫不复。

为了这三个月的自由,父亲耗尽了最后一滴血,而师傅也已经功力散尽命不久矣。君疏月质问自己,他们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是让你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你难道就这么懦弱吗?

师傅说过,许南风已经开始修炼玉髓经,他天资甚高,但心魔太重,若没有人将他导入正途,日后他必遭反噬。如果他当真是为了玉髓经而设计了自己,那么他死有余辜,但君疏月不愿相信他和许南风之间的种种只是一场谎言,他更愿意相信许南风也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

真正该死的是那些把他们推向绝境的始作俑者,他们才是罪该万死之人。

君疏月脚步艰难地走到窗边,东方已见曙色,他知道在离北沧千里之外的地方,师傅已经带着父亲去寻找他们最后的安眠之地,这世上除了许南风已经再无值得眷恋之人。

这个身体里还残留着谷墨笙少许的功力,或许可以借它重新修炼玉髓经。但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真的太短太短了。

而且这个身体太虚弱,完全没有武学根基,如果强行修炼,也许不到三个月,这个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他们才刚重逢,而分别却已经近在眼前。

南风,无论你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没有必要让你知晓我的身份了。若你是个骗子,我会亲手取你性命,若你不负于我,我更不舍得让你承受生离死别之痛。所以,就让小殊再陪你三个月吧,真也好,假也罢,我们余下的日子真的已经不多了。

第57章 旧不如新

许南风在朝中虽无官职,但因替景帝治病有功,颇得凤太后赏识,所以朝中之人无不争相巴结。不过近日宫中又传出他失宠的流言,他分明只是在流华宫跪了几个时辰,可传到了坊间却变了个模样,阿吕出了一趟门回来,气得脸都红了,一直嚷着要去跟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拼命。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

许南风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反而哈哈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们说得如此活色生香真让我怀疑流华宫的龙床底下是不是藏了人哈哈。”

“老板!”

阿吕恨恨地跺着脚:“他们这样编排你,分明是想坏你名声,让你在澜城立不住脚。”

“放宽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许南风放下手里的书,悠悠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茗。这时小殊正捧着一只木盆从洞门前经过,他大病刚愈,一双露在外面的胳膊瘦的伶仃,看他捧着那盆摇摇晃晃,盆里的水撒了一地,把他大半个身子也都淋湿了。

“他病才刚好,你怎么还让他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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