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狄长流的俊眸一扫,迎上紫未的担忧。

嚣狄长流的眸光几乎要把他冻结,但滕紫未没有让也没有松手。

他知道长流的心思,他可以容忍的就仁慈足足十年,但既然要断,他要断得一乾二净。

但长流不知道他这样做,更是残酷。

始料未及的是,祁澜被那红札痛了眼,仍举起手把帖接过去。

滕紫未也不是不知道他脑子失常,就怕他一个想不开,嘭一声转身就跳下去操场,摔个粉身碎骨,「祁澜……」

「紫未。」

正迎前一步,想把手搭上他的肩,身後声音让他轻叹一口气,转身跟随嚣狄长流。

只来得及留下这句,「别想太多。」

离开的靴声,很响,就如那天白石地上舞蹈的拍子。

祁澜一手紧紧握著红帖,眼睛在看,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麽。

韬虹在他的掌心微微震动,彷佛安慰,但他只觉得手指被冰冻了,弯曲一下会断掉。

握不牢,韬虹剑『喀』一声掉下云石地,他以两手去紧抓著帖。

他在遇上时就知道了,他与嚣狄长流站的压根儿不是同一个世界。

红纸上,哒的化开无色湿圈,他吸吸鼻子,忍下了哽咽……

「哭吧。」春魉看他要哭不哭在死忍,实在不明白,那长发男人都走了,哭得多大声也不丢脸。

祁澜笑了两声,嚐到苦味,「哈哈……回剑场的时候,夏又会骂我呢……」

「有我在,谁敢骂。」

韬虹在他身前,脸颊挂了一行泪,祁澜下意识地伸手要替他抹……

手才伸出,还没碰到,手臂却是颤颤地在半空中垂下。他滑坐下去、把脸埋在膝间,「早知道……呜……就不进宫来了,死小顾……」

他抓著红帖,手背搁在冷冰地上。在清清冷冷的走廊,痛哭失声。

***

「澜少爷,辛苦了。」

「澜少爷,进宫辛苦了,请歇息。」

「喂,你这个死疯子今天又疯什麽了!把我弄得痛死了你知道吗……」

夏远远就看见韬虹他们回来了,才拉大嗓子在抱怨,兼想抽起剑把他好好教训……

所有动作,在韬虹一记冷瞪下冻结。

他不知有多久没看过韬虹如此可怕的模样了。

语冰还虚弱地倚在门边,月光透过他的身躯,令他显得比平日更透明。

他也没好气去制止不识时务的同伴,祁澜今天下午痛得如此厉害、肯定被伤很深,他竟然还如此没神经的去挑衅,且看韬虹怎整治他。

夏给小小吓到,不敢吭声,只能看著祁澜双目泛红,一言不发,韬虹跟著他步回书房内。

然後门扇沈默关上。

「他怎麽了……」

夏挠起双手、盘起双腿浮在半空,紧盯著那扇门。

他是遇到什麽天灾人祸是要连哭两次啊?

第一次还好,是可以忍受的痛感。

第二次简直如海啸般袭来把语冰也弄倒了,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著。

事实上,他也怕这痛会突然中断。祁澜再晚点回来的话,夏都要怀疑祁澜是不是被人用刀子给桶死了。

正想跟语冰说个几句,却发现语冰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他身後。

夏转身过去,只见一个若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手上什麽也没带,肩上只搭了只黑鸟,一言不发地踏进剑场。

「娃儿!?」

夏的双目瞪大,不是吧!?

祁澜三天两头挂在别人身上回来的场境,他见惯了,但今天疯得特别厉害,带回来的竟是黄毛小子?看来祁澜真疯得很彻底,拐带小童,还要是个神经有问题、不哭不闹跟人到处回家的小童!

剑场是他与语冰、韬韬的地盘,一点也没有想分给这乳臭未乾的小子。

加上那只黑不隆咚的东西,他是两份的不爽了!

想闹祁澜,又怕韬韬的冷瞪,只好自己动手来赶走这两只误闯地盘的小东西。

小童这麽刚巧就看向他的方向,略略地抬头。

哈哈,还不是天助我也!哥哥一定会好好陪你玩的!

夏弯下腰,就捡起一堆小石子,还要是缓慢的捡,故意搁在他眼前晃,好让他看见。

男孩看到好几颗小石无端浚空飘浮,一定吓得哭爹喊娘,屎滚尿流的跑走吧!


状态提示: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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