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对柳青微微一笑招呼过去,便去看那软绵绵蜷缩成一团的小娃娃。而小家伙浑然不觉,索性向后一躺就着雪地咕噜咕噜打个滚。

“小师弟今日定是累坏了,我尚未见过如此拼命的,”柳青附在展昭耳畔道,继而辞别。

拼命,依着这小家伙的性子,赌气才符合了。展昭摇摇头,弯腰欺近道:“既还有气力滚,就赶紧的起来。”

白玉堂不滚了,晶亮亮的桃花眼盯住上方遮住天宇的展昭。俊朗润泽的五官,一头长发未束冠,便随山风飘散开去。撇撇小嘴,白玉堂斜睨一眼清清朗朗道:“就不。”

“当心着了凉,”展昭慢条斯理道,望着几乎融入雪中的小玉娃娃,“那药又浓又苦,一天须得喝三四遍。估摸着服上七八天也就奏效了。”眼底微微含笑,却从哪个角度看都带了三分诡谲。

浓字惹得小家伙的眼睛一眨,苦字引得双唇一抿,三四遍三字刚落身子一颤,七八天落毕一拳头便冲着展昭面门过去。展昭舒展五指请君入瓮,轻轻松松将小家伙的小手裹进手掌心里,“还不起来?”

松懈了身躯赖在雪地里,白玉堂眼眸溢彩软软道:“累,起不来。”

展昭故作叹息,将白玉堂的手裹得紧了些,手下微微加了几分力,轻易就将小家伙拉了起来。白玉堂不动任由展昭摆弄,却在即将立直身躯时,嘴角一扬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方才还乖巧可人的小耗子瞬息伸出爪牙,全力以赴直挺挺向后方倒去。若是堂堂大师兄被小师弟拉进了雪里,该是多么的有趣。

不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展昭似是早就预料到此中变数,手臂往侧方一拖又猛地往当胸一拽。于是白玉堂算计不成反被算计,足下趔趄跌进了展昭怀里。见识过小家伙的调皮捣蛋,展昭不敢大意扼住他手腕,双手灵活拉、翻,揽住他小巧的肩膀。

“死猫,放开!”白玉堂挣脱不开甚恼,怒气冲冲道。然而展昭毫不理会,只顾带着人前行。脖子尚能动弹,白玉堂一扭头正对展昭揽住他肩膀的手掌,修长手指节骨分明,习武之人的锐气英气一览无余。张开嘴,亮出皓白色的尖锐小虎牙,对着这只恼人的手,往食指处一口咬下。

来不及防备被耗子牙叼住,展昭吃痛却不吭声,指尖轻轻一撩拨从白玉堂的唇齿间逃离出来。无意间触及到柔软灵动的舌尖,湿漉漉的触感便烙刻在指尖肌肤处。一言不发,只把人揽得更紧。

食指上还留有牙印,细细密密的一排,深得都能从凹处看见青色脉络。白玉堂悄悄打量一眼面不改色的展昭,又抬起自己的手尝试着咬了一下。手指处脉络纵横触觉敏锐,牙齿才触及便有刺骨痛意。白玉堂赶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拿下来,小心翼翼侧目偷觑一眼展昭。似乎是咬疼了,这猫不会真生气了吧。

半晌无言,白玉堂终究心虚,轻轻一咬牙试探道:“猫儿?”

“嗯,”展昭足下不停,不动声色前行半步挡开凛冽风霜。目光绵延于远处溟濛,并不与白玉堂接壤。

又一派寂静,唯有寒风由远及近又掠过而去。白玉堂眉宇轻蹙,上方小齿将下唇碾了又碾,别别扭扭启唇:“还……疼吗?”

噗嗤一声笑,展昭停下脚步扳过小家伙的身躯,被咬了一口的食指轻轻点在精致玲珑的鼻尖。“玉堂,你这算是……关心我?”满足地欣赏白玉堂的神色从迷茫到顿悟最终转为凶神恶煞,那如玉雕琢的脸颊即便换了千万种神情也依旧焕然。

白玉堂一巴掌打开展昭的手,一转身就跑开。毕竟是劈了几个时辰的柴,下盘不稳踉踉跄跄,没跑上几步便发软。然而展昭就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像极了逗弄耗子的猫,白玉堂攥紧了小拳头提一口气继续跑。

“玉堂,错了,是这边……”展昭轻易就追上气喘吁吁眼冒金星的小家伙,无奈道。

“要你管!”白玉堂恶狠狠瞪一眼,双手在展昭胸膛上重重一推。展昭纹丝不动,倒是白玉堂向后倒退两步。眼见得动起手来不是展昭对手,白玉堂一扭头冲着通向密林的小径道:“那你说,这道通向何处?”

本就是蜿蜒小径,此番更是被白雪覆盖,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其尽头。展昭明知白玉堂是在刁难人,然而他自小长在天鸾,对天鸾的熟悉程度即便不是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亦是知晓个七七八八。只堪堪瞥上一眼,盛不住的笑意就凝重上几分,缓缓道:“这小径通往珍笼谷。”

辨识出展昭话语里的细微变数,小家伙揪住不放,眨巴着一对大眼睛追问:“珍笼谷好玩不?”

欲言又止,展昭自嘲般一笑道:“也罢,若是瞒着你,依你的性子是愈发要去探个究竟不可。”在白玉堂的墨发上轻轻一拂,展昭敛去玩味,道:“玉堂,你且答应我。若是我不在,不得孤身去珍笼谷。”

这明摆着不对劲,你这猫难道还一辈子跟着爷爷不成,这是限制爷爷的逍遥自在。白玉堂刚想抗议,就触及到展昭褪去戏谑凝聚万千言语的双眸。清澈温润如水,灼烈炙热似火。小家伙安静下来,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忍,鬼使神差般颔首。

展昭拂去白玉堂衣襟上的一点雪花,温和一笑。“珍笼二字取自棋局,寓难破解之局。珍笼谷深处,是一个不知何时布下,何人所布,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能解的阵法。其名,心宿十五阵。”

“心宿十五阵?”白玉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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