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嘴上从来没栓三句不离胡话的陆家二少,展昭向来挑选着置之不理,只拣想说的接茬。“暂居镖局不过想着人来人往便于打探消息。江总镖头不欲留人之意已昭然若揭,再死乞白赖住着讨不到好,一旦起了冲突得不偿失。本是去与江总镖头辞别,跟镖不过一时兴起,谁知无心插柳,居然撞上这样一趟镖。”

陆成打个大大的呵欠,没心没肺道:“不就一把剑,和你那巨阙差不多,用得着折腾得跟见分别五年的媳妇似的?”

出乎意料的,展昭温柔备至一笑,脉脉情怀中掺杂些许期盼,一点急迫。

“不是吧……”陆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拔高音量喊魂,“展昭,展昭,展昭!你给我说实话,画影是你媳妇?不对,接画影的人是你媳妇?你这人模狗样的什么时候祸害人家欠下的桃花债?赶紧的,老实交代。”

展昭的笑意轻轻敛去一半,心情大好地正视陆成,驴唇不对马嘴道:“是啊,五年了。”

陆成觉得展昭准是中了魔怔,寻思着该去哪找盆狗血来驱鬼辟邪。

正当陆成鬼鬼祟祟打量厢房外那只秃毛土狗时,展昭忽而话锋一转,“近日江湖不太平。双锋现而洛图出,画影神锋重现江湖,无论真假虚实,自然有各派势力趋之若鹜。”

陆成亦是老江湖,当即明了其中关窍。“即便是假剑,那些图谋洛图之人也绝不甘心放弃万分之一的机会袖手旁观。一旦消息泄露,腥风血雨难以避免。如果真是有人故意用一把假剑挑起武林争端,那可真真是一场浩劫。”

“一切还未有定数,押镖的事也用不着我们这等半道出家的镖师费心思。”展昭思虑远心胸广眼界亮堂,不徐不疾道:“只是既然拿画影来做文章,我们不妨看看,是哪些人何其有幸能手执神锋。”

☆、第一章(2)

六人一马养精蓄锐吃饱喝足后上了道。一位镖头,两名镖师,托镖的少年人,展昭和陆成,外加一匹宽额阔蹄的栗色良驹。所谓的画影剑被严严实实裹在不起眼的麻布里,挂在马鞍右侧。

陆成走路不老实,在展昭身上撞了一撞,一努嘴道:“喂,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展昭握紧巨阙,高深莫测地了然一笑,继而一拂袖留下翩跹背影。

陆家二少被展昭老神棍般仿若无所不知的反应撩得百爪挠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双手负背,踩着八字步绕马三周。三圈业毕,陆成在众目睽睽下一探手便去够那画影剑,速度奇快,明目张胆。

蓦地,斜刺里横生一股厚劲。凝实,古拙,宛如土石积山,稳扎稳打逼向陆成。出手的是姓杨的镖头,因姓氏和一双削铁如泥的手掌得了个犀角铁掌的名号。经脉中气一提,逼迫愈盛,“陆公子,不过是匹普通的滇马。”

“本少爷高兴,难道还瞧不得?”陆成撇嘴吊眉一脸轻佻样,手腕稳而迅捷地一拨一翻改走下三路。

杨镖头的掌风并未随之而动,而是凭厚实气劲在陆成的手与画影之间隔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无论陆成耍多少花团锦簇的招式,他始终岿然不动。“当然瞧得。待交了这趟镖办完差事,陆公子想瞧多久就瞧多久。”

陆成手肘轻提迂回欺近,手掌兔起鹘落,挑衅道:“眼下就瞧不得?”

陆成这狐朋狗友虽总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可展昭知道陆少爷心里有算计有分寸骨子里顶靠谱,用不着他担惊受怕。于是悠然自得地在一旁看好戏,还三言两语混熟了那托镖的眇目少年,拉来一道欣赏。

少年名叫叶思源,一对盲目竟能纤毫不错落在陆成身上。

“他摸不着剑,”展昭不加评头论足,而是直接盖棺定论。

叶思源轻轻点下头,许是长时未说话,声音略显滞涩。“聚气成势围而不发,以一身扎实修为应万变。陆兄耍再多花样也是打不过的。”

叶思源一言倒令展昭惊愕,目不能视偏能切中肯綮,这不知来头的少年还是个武林中人。

“我就不明白,”叶思源眉峰微蹙,百思不得其解,“陆兄明明是要抢剑的,杨镖头怎么说他是去看马的呢?陆兄也不反驳。”

展昭又是一愣,这小儿该有多不谙熟世,才连江湖道上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官面话都听不懂。托镖那伙势力,又为何会安排这少年跟镖。

此刻陆成明知不敌已堪堪收手,一掀眼睑毫不在意地说:“小气,不看就不看咯。一把剑而已,当我稀罕。”踱了几步来到展昭跟前,笑嘻嘻道:“哟,家室背景生辰八字可都问出来了?”

展昭淡淡一笑,“岂敢,正留着等你亲口寻问。”

陆成还欲再啰嗦两句,便有镖师跑过来催促上道。那栗色马给叶思源骑了,由镖局三人护送走在前头。隔了约莫一丈距离,展昭和陆成轻轻松松相随。

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遇上行里人打发几句春点,也算平安无事。陆成得知叶思源当日所言后就起了极大兴致,见缝插针地钻到人眼前东拉西扯。可叶思源身旁总跟了尽忠职守的镖师,那名唤张华的镖师更是寸步不离活脱脱一护幼的母鸡,闹得陆成窝一肚子火。展昭则一路都显得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晓某个唯恐不乱的念头,如此的……令人翘首以待。

两日后行至一片连绵丘陵,两旁山丘低伏,中道一溜飘荡薄烟轻雾的平川。

叶思源附在马耳上呓语几句,继而牵住缰绳道:“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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