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邑公主伸手点点弟弟的额头,莞尔道:“无忧是舅舅的嫡长子,是日后袭封长平侯的人,阿翁给舅舅益封了八千七百户,以后可不都是无忧的,自然不必单独给他封侯。”

……无忧是未来的长平侯,所以不必单独封侯。

刘据听着姐姐的解释,小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诸邑公主的话说得没错,是他想漏了这一点,可他为何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再要细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他从榻上站起来,大声宣布道:“我要去舅舅家玩。”

阳石公主偏过头,不解道:“据儿是想舅舅了吗?可是舅舅昨天刚进宫来过……”

刘据摇了摇头,正色道:“我要去找表弟们玩。”

此言一出,三位公主都惊呆了,她们互相看了两眼,谁也没有开口。

倒不是说小皇子不能去舅舅家玩,而是无忧刚满周岁的时候,舅母曾带着他和双胞胎妹妹无虑进宫给皇后请过安。当时刘据不过两岁多,皇后就让他和表弟表妹一起玩耍。

却不想舅舅舅母都是温顺平和的性子,一对龙凤胎却是完全相反,他们两个闹腾起来,差点没把椒房殿给拆了,小皇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彻底被表弟表妹给震住了。

打那以后,舅母再进宫来,从来不带孩子。而霍去病有次无意中说到,比起下面三个小的,无忧已经算是乖巧听话的了,她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就是因为和表弟们的性子南辕北辙,刘据那么喜欢舅舅的人,从来没到他家去过。

今日,他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公主们不太适应也是很正常的。

皇帝对儿子的合理要求倒是挺赞许的,他直接把这个事情交给了霍去病办。

于是,霍去病下次沐休的时候,直接把刘据拎到了大将军府。

进门之前,霍去病顿住脚步,沉声道:“据儿,今日是你自己要来的,陛下准你日落之前回宫,你可不许提前吵着要走。”

刘据愣了愣,反问道:“这是舅舅家,我为何要走?”去病哥哥说话的语气好奇怪,他们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至于这么紧张吗。

不多时,刘据就会明白他家表兄的未竟之意了。

霍去病出生之前,他亲爹霍仲孺就离开平阳公主府了,生下来没两年,他亲娘卫少儿又嫁人了,他不愿跟着继父,从小算是跟着卫青长大的,舅舅住哪里,他跟到哪里。

因而卫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他的屋子的,而且还是最好的。

进府以后,霍去病给舅母请了安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并不是不喜欢表弟们,就是觉得几个小家伙凑到一起太闹腾,没心思陪他们玩,还是避开为妙。

刘据却是自己说了要找表弟们玩的,自然不能跟着他走。

当日,皇帝要给卫青的儿子们封侯,他说“臣子尚在襁褓中”,虽然稍有夸张,可基本也是符合事实的,因为卫家的几个孩子,年龄实在是太接近了。

卫无忧和卫无虑是龙凤胎,前不久刚满过两周岁生日,卫伉比他们小三个月,卫不疑比卫伉小一岁,两人并非同母,卫登是卫伉的同母弟弟,刚刚满了百日。

除了躺在摇车里不得动弹的卫登,刘据刚被带进屋就被几个小萝卜头团团围住了。

卫无忧和卫无虑长得极像,偏偏妹妹还穿着和哥哥一样的衣服,刘据眨了眨眼,愣是没把兄妹两个分辨出来,他摆了摆手,制止了小萝卜头们的叽叽喳喳,问道:“你们谁是无忧,谁是无虑?”

“我不告诉你!”个头最高的小萝卜头骄傲地说道,可她娇嫩的嗓音却出卖了自己的身份。

刘据立时转头看向她,喃喃道:“你是无虑?”

小姑娘不甘心地点了点头:“这么快就被猜出来了,不好玩……”

刘据没有接话,看向小表妹的眼神却带上了些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怜悯。

卫无虑被认出来了,卫无忧自然不用猜了,她旁边那个就是。

看到卫无忧的时候,刘据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胸口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幸好刘据是背对着门站的,只有卫家几个小家伙能看到他的脸,他们年纪小,看不出任何异常,而保姆和侍女站在背后,则是看不到刘据脸上和他的年龄明显不相称的悲伤神色。

“表哥,你不要一直站着,陪我们玩好不好?”卫无忧扯着刘据的衣袖,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沉默。

有他带头,卫无虑和卫伉立即跟着起哄,就是还说不清楚话的卫不疑,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叫着。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刘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画面,没等他看清楚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孩子是无忧还是无虑,他的思绪就被卫无忧打断了。

再要回想,那些画面却是消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似的。

刘据到底还是小孩子,遇事不会深思,眼前的几个小家伙虽然闹得欢,可他们是舅舅的孩子,他自然愿意跟他们玩,很快就把先前的事情丢开了。

玩到后来,他们还去逗摇车里睡得正香的卫登,结果把人逗得哇哇直哭。

说起卫登的名字,背后还有个小故事。就是他刚出生时,有人给卫青送来一匹騧马,卫青最是爱马,收到礼物特别高兴,干脆给孩子取名卫騧,表字叔马。

霍去病第一次听到小表弟的名字,直接就傻眼了,这个名字能用吗,小表弟长大后肯定会被人笑话的,他要劝劝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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