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仪解释道:“舍妹与在下一起登门,只是路上我二人不小心走散,她还未到,我在这里稍等她片刻。”
应儿道:“阿郎交代了,让应儿替郎君在门口候着娘子,郎君只管进去坐,等娘子到了,我替郎君将她带进去,保证不会怠慢了就是。”
宁楚仪沉吟,也觉得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只好点点头,跟着引路的下仆走了进去。
待到厅中坐下,他才发现,这宴会果然没请多少人,北方主位上坐着的便是沈家的当家人沈牧元,下首陈庆炎、傅培安、沈白飞与沈白羽一一作陪,还有几位昔日县衙里的同僚。今日的寿星公沈白凤坐了右席,见他来到,伸手招了招,示意他坐到他身边去。
因着得知沈白羽便是当日杀死王之礼的人,宁楚仪忍不住多打量他两眼。这是他与沈白羽第三次正儿八经地照见,他仔细打量一番,实在想不到这位文弱书生样貌的人,也有着不凡的身手,以前自己竟然是丝毫未有察觉,当真是被浆糊糊了眼。他与厅中人一一见了礼,又将自己带来的寿礼让下仆递上去,方坐到沈白凤的身边。
沈白凤见他坐下,心情甚好地勾起嘴角,手中扇子摇出风来:“怎的?令妹今日是反悔了,不打算来了么?”
宁楚仪一愣:“她坐了你派去的马车先行一步,只是我动作比她快,她现时还未到。”
“马车?”沈白凤手中扇子停了一下,旁边伺候着的孟艳娘立刻道:“是奴叫人派去的。容儿姑娘不方便抛头露面,有马车接送于她方便点未得阿郎允许便私自做主,还请阿郎责罚。”
沈白凤摇摇扇子高兴道:“艳娘做事思虑周全,我要赏还来不及,怎会责罚。”
宁楚仪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孟娘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奇怪的很,这位娘子看起来,好生面善,好似我在哪里见过的一般,你我可是以前认识?”
孟艳娘摇摇头:“多谢郎君夸奖,奴以前在红袖楼受阿母调/教时,曾窥见公人前去办案。公人有没有见过奴,奴是不知的,兴许是不经意间照见过吧也未知。”
宁楚仪点点头:“兴许是如此吧。多谢娘子体贴,在下替舍妹谢过娘子了。”
沈白凤摇摇扇子,脸上表情冷淡,未置可否。
座上沈牧元几人谈得甚是开怀,然而宁楚仪左等右等,容儿还是未来,他心中隐约觉得不对。
不到片刻,应儿快步上了厅,在沈白凤耳边低声说道:“阿郎,孟娘子派去接容娘子的车夫回来了,说是没有接到人,去了宁府敲门也没人理会,于是先回了来,您看这?”
宁楚仪听了一惊,已然察觉不对,立刻站起身,打算回去查看,却在这时,一阵兵马踏步之声传来,一道男声传入前厅:“听闻今日是沈三郎的生辰,小王不请而至,带了人马前来惊扰,先向沈员外赔罪了。”说完,一个高壮圆润的男人走了进来,厅中人都愣住了,来的那人,竟然是魏王李泰,身边他皮肤黝黑之人,不是那薛臣是谁。
魏王怎会今日来了?
宁宅前的黄绣娘一步步走向那扇紧闭的门。随着步伐前进,她的外貌也缓缓改变,修长深邃的眼眸,高挺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口像是用最上等的唇脂涂抹,衬着白皙的皮肤,她如洛神下凡。
她是萧敏,一样精于操控影子的萧敏。
而且,显然她操控影子的力量比起子硕,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站在宁宅门口,随手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如云秀发,娇声道:“通源阁现任阁主萧敏,前来拜会影狐陛下。大门深锁,登门不理,这便是陛下的待客之道吗?”
庞大的影子压向宁宅,坚固的砖墙大门如被战车碾压,瞬间碎成齑粉。
“不请自来,怎还有脸称呼自己为客人?”披着黑袍的子硕从屋内步出,绿眸冷淡看向眼前这个强大无比的女人。
萧敏看着子硕,半晌,噗嗤笑了:“哎,族长真是小题大做了。他听闻影狐自黑暗中死而复生,还道你如往日般强大,硬要我亲自出马前来会会你,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连个形体都没有,让我这般大动干戈,见了面却发现只是只纸老虎,简直是太可笑了!”
子硕眸色深沉,也不恼怒,淡淡道:“虽然我九尾断了两尾,但是若使出了全力,也不会叫你讨到好处去。还未动手便这般轻视对手,阁下不怕话说得太大闪了舌头吗?”
萧敏咯咯娇笑:“别说你只有七尾,便是九尾全在,我也是不怕。区区一只影兽而已,称呼你一声陛下都算是抬举。”她打量子硕的绿眸,眼中闪过惊艳,道:“你这双眼睛真是妙得很。便是我族中收藏的最上等的水母绿也比不上你这双眸子美妙。你把自己包裹得这般严实,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长相如何了。不如,你脱下面罩,让我瞧瞧你的模样,我大发慈悲留你个全尸如何?”
子硕黑袍无风自动,眸子死死盯着她,见她满脸真诚,看起来倒不像是恶意嘲讽,不由微微蹙起眉头。这女子力量强悍,毋庸置疑。然而脸上却又满是天真之色,口中话语虽然伤人,看起来却也像是无心之言。他垂下眸子,口中道:“士可杀不可辱,阁下说这番话,可知太过伤人?”
萧敏一愣,竟然开口道:“真的吗?那我向你道歉,我向来是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并未想到会伤人自尊。只是我真的好奇你的相貌,这样吧,一会儿不管你长相如何,我保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