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再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

温瑜习惯了许建阳不苟言笑的模样,乍一见到他的笑脸反倒有些不适应,轻轻应声道:“我们……”

她还没说完,就见许炽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往外走。他的手冰冰凉凉, 像一块冷硬的铁,指尖划过手心时,竟激起一阵细微的触电感, 又酥又痒, 瞬间把温瑜想说的言语堵在口中。

许建阳有些急了:“你别带她走啊!我还要买这小姑娘的画呢。”

许炽这才停下转头看他一眼。温瑜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糅杂了厌恶、冷漠与不屑一顾, 犹如沾了血的阴冷刀尖, 让人看了心底生寒。

她放柔了声线解释:“许先生看中了我的画, 想高价买下来。”

“叫叔叔,许叔叔!”温瑜一说话,许炽的眸光便如同冰遇阳光般陡然化成一汪清水。许建阳见场面因她而稍有缓和,趁机接话继续说,“温瑜的画被我放在咱们家的画室里。既然你俩认识,不如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顺便看看那幅画,商量商量价钱?”

许炽没说话,低垂着眼眸看她一眼。

温瑜本来就不擅长拒绝人,这时被许建阳满怀期待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就更加不好意思说“不”。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很缺钱。

于是温瑜点点头:“行。谢谢许……叔叔。”

许建阳笑得满脸褶子,乐呵呵地去地下车库取车,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温瑜才犹豫着开口:“许炽,手。”

许炽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握着她的手。

女孩子的手与男生截然不同,纤细小巧又柔柔软软,手心里散发的热度顺着血液流经他全身,像热乎乎的小棉花。

他不自觉用手指摩挲一瞬,在感觉到指尖软绵绵的触感后,又被自己这个极度暧昧的动作羞得红了耳根,把手匆忙松开。

温瑜低着头因而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她声如蚊蚋地说了句:“走吧。”

许炽低低应一声“嗯”,跟在她后头走出后台。指尖仿佛仍残留着少女的温软热度,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好像要紧紧抓住什么一般,无声地扯动嘴角轻笑起来。

*

许建阳与妻子白手起家,不管如今再怎么大富大贵,脑海里都多少保留了些许曾经的节俭意识,因此与想象中的豪门大族比起来,许家的布置并不算过于奢华。

许建阳对待温瑜的态度不像是买家,更像是个老父亲。

在车上,他处处操心:“车里闷不闷?空调这个温度热不热?”

进了屋子,他笑眯眯地问:“你想吃什么?西餐中餐还是东南亚菜?家里还有些甜品,想要吗?”

就连在画室里也停不下嘴:“小瑜一看就很有美术天赋,那幅画我百看不厌,而且每次看都感慨万千。”

温瑜:……求您正常。

许炽虽然不爱理会他爸说话,但许建阳夸温瑜夸得真情实感,他听了满意得不得了,破天荒地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在大厅、走廊与画室里都挂着同一人所作的画,作者用色柔和,笔触细腻,擅长人像与风景描绘,每一幅画都充满了朦胧的浪漫感,与她的参赛作品颇有几分神似。

见她饶有兴趣地打量那些画作,许建阳低声笑道:“好看吧。”

复杂又含糊的语气,好像是骄傲,又像是化不开的愁。

他说着把目光凝聚在挂于画室角落的一张油画上,那幅作品上居然也同样画着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被倾泻而下的莹黄色日光模糊了脸庞。

温瑜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许建阳会如此中意于她的那幅画了。

按照原文设定,许建阳在妻子去世后迷途知返,与情人彻底划清界限,可惜为时已晚,无论他有多么后悔,都无法再唤回逝者。

有些过错即使用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弥补,空留悔恨而已。

“好看。”他不说作者身份,温瑜即使猜到也没有挑破,只轻轻点头,“画师一定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许建阳朗声一笑:“说起画画,小炽最近也在琢磨这玩意儿。画室里应该还有些他的作品,我来帮你找找看。”

许炽脸色一变,咬牙切齿:“许建阳!你……”

温瑜瞧他一眼,勾起的嘴角含了逗弄的笑意,她只需要一挑眉,就把他的话生生压回去了。

许建阳很快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沓纸,在拿来给温瑜前,他先粗略翻看了几张,这一看,就笑弯了眼睛,颇有深意地向许炽投去一个“我都懂”的视线。

许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急,冲上前试图一把夺过那些画纸,许建阳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躲避,没想到手一滑,几张纸哗啦啦掉下来,其中一张不偏不倚正落在温瑜脚下。

她按耐不住好奇心,蹲下身子将它捡起来,在看清画面的瞬间也咧开嘴笑了。

那张纸上端端正正画着一个女孩的模样,黑发乖巧地搭在肩膀上,杏眼微微上挑,眸子里溢满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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