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没有……喝饮料了嗯……蓝色的……不对,是红色的……又有点黄黄的……”
“你在哪?”
“……唔……床、床边的……厕所里……”
“……”顾谨承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到达p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顾谨承嘱咐助理今天之内要把画交给容飞宇之后就打车回了公寓。料想着一进门大概会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但是并没有,家里并没有什么异味,而且陈设依旧是整整齐齐。客厅里没有开灯,但是阳台门被打开了,窗帘被风轻轻吹动起来。
想起电话里她说自己在洗手间,顾谨承鞋也没换就走了过去,却是空空如也。心里忽然一沉,再次打通她的电话,声音却是从阳台上传进来。男人循声而去,发现她坐在阳台的角落里,已经睡过去了,方才窗帘一晃一晃地,他没注意到后面藏了个人。
阳台风大,她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顾谨承弯腰把她抱起来,她轻得让他没有实感。把她抱到浴室里面的时候,林安易的眼睛眯了眯,睁开了一条缝,顾谨承看她醒了,就把人放在洗手台上坐着,但又担心她会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能坐稳么?”顾谨承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但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她的身上。
“嗯。”
他便去放水,转身的时候觉得脖子一紧,原来她不知道何时抓住了他的领带,紧紧地抓在手里勒住了他的脖子。
“乖。”顾谨承把她的手拿开,望着她红肿的眼睛眸子暗了暗。
帮林安易脱衣服的时候,她听话地像个洋娃娃。
顾谨承想起第一次遇见她,带她到酒店的时候,她被下了药,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也是这样帮她把衣物褪去。
男人伸手拉下她裙子的拉链,再伸手从肩头把裙子带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倾身向前,解开她胸衣的扣子,然后再到内裤……她光溜溜地坐在那里,他已经出了一身汗。顾谨承解开自己的袖口,将袖子折上去,露出手臂,再把赤身/luǒ_tǐ的她抱到浴缸里。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坐在浴缸里静静地把自己环起来,一副与世隔绝当他不存在的姿态。顾谨承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有想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他不知道她的酒是醒了没醒,但他也累了一天了,此刻只想赶紧躺到床上去。先由她在那里泡着,自己快速地去淋了个浴,随意从衣柜里抓了件t恤套上才又返回去抱她。
林安易还是以那个姿势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顾谨承叹了口气,蹲下来,放低了姿态问她:“不舒服?”
她摇头。
顾谨承还在t市的时候,就知道她今天碰见了姓肖的那个小子,邮件里说的是两人并无异常,想必也只是在节目里没发生事端,在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如今她喝得烂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肖煜。
在和林安易确定关系时,他便摸清了她的背景,自然是知道肖煜的存在,但是并不在意。一直到他发现自己对林安易有着不寻常的感情之前,他都不在意,因为那不关他的事,他不想插手。可现在不同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拿林安易怎么办,但是顾谨承知道现在的自己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也不愿意她眼里的人不是自己。
“去睡觉吧。”
顾谨承说道,声音于平常并无多大不同,只是其中透着不易被察觉的无奈,语罢便伸出手去作势要抱她。
林安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到底醉了几成,林安易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公寓里的时候头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胸口很闷,所以寻了个凉快的角落坐着,悠悠睡了过去。被他弄醒时,脑子混混沌沌的没有办法思考,随他怎么摆弄都不想给反应。浴缸里的水,温度正好,泡在里面的时候眼前是朦胧一片水汽,她不想折腾,头又隐隐地痛起来,于是把头埋进膝盖里。
脑袋放空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恢复了意识,但又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她听说过一种病,人在压力很大,想要逃避的时候,会患上一种嗜睡症,容易很突然地进入睡眠状态,借此来逃避现实。林安易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因为她意识到顾谨承竟然在照顾她,而且是不带任何□□意味的。
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喝醉了神志不清醒,还是活在梦里,她自己也分不清了。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别人,这会儿他对自己这样好让她很不习惯。细细回想着,顾谨承对她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心里一直有疑惑,但是没敢当面问过。现在她处于一种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想管的状态,或是借着酒精,或是借着梦境,出口这样问道。
顾谨承看着,侧过头眼神飘忽等待着答复的林安易,喉头一紧,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手有些僵硬地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
顾谨承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如此听话又恪守本分,改变了他对女人的看法,但仅仅是改变了这一点吗?好像不是的,好像不止这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