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你就掉链子!我让焦栀去门口接你!”
金雨苫挂断电话,跟焦栀交待了几句,焦栀走出了医院。
她摸了摸穗子苍白的脸颊,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穗子像是被抛弃已久的孩子一样,侧身躺在床上,嘴唇抽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脸颊上,黏湿了凌乱的头发,睡衣的领口被蹭开了,金雨苫替她系上。
她边哭边说:“你们可算来了……我从上铺摔下来了……动不了了……好疼……小清还没回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来呢?怎么搞得?”
“就是摔下来了……”
穗子努了努嘴,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语言表达能力在疼痛和恐惧面前变得紊乱。
“医生怎么说?”
“医生看过了,说让我先拍了个片子,现在在等结果出来。”
“摔着哪儿了?”金雨苫问。
“腰……肋骨……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都疼,动不了。”
金雨苫安慰道:“别怕,听医生安排,医生让你先躺在这里等结果就说明暂时没有危险。”
穗子用手上的手指抓住金雨苫的手腕,恳求说:“扇子,你别走了,我不想一个人躺在这里,好可怕。”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你困,还可以睡一会儿。”
“嗯。”
“小清呢?她今晚应该跟你在寝室的啊?”
王铂菡风风火火地走在焦栀前头,冲到穗子的推床前,焦急地问:“你哪里受伤了啊?严不严重?咋躺下了?”
穗子没顾得上回答,竟然又问了王铂菡同样的话:
“你看见小清了么?”
☆、派大星的鼻子
【412寝室信条:你知道吗?派大星原来是有鼻子的, 后来被朋友们给毁掉了。】
穗子出事的当晚, 校庆晚会的歌舞声传进寝室,与外面的热闹相比, 412寝室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穗子和小清在冷战。
在印清羽角度看来是这样的,因为穗子又哼歌又直播,一会儿给这个打打电话, 一会儿和那个视频聊天, 就是不跟印清羽说一句话。
印清羽打开豆瓣,在标题中写下了这样一行哲学问题表现得比平常更加兴奋欢脱还是更希望看到ta冷着脸不吭声?”
显然穗子是前者, 小清是后者。
而在穗子眼中,印清羽无时无刻不在与人冷战。她的包包和手机丢了,怎么能怪她呢?
鬼知道印清羽今天晚上为什么忽然说要跟她一起吃饭。金雨苫和王铂菡都去参加晚会了,穗子一个人独自去食堂打饭, 没想到碰见了印清羽,印清羽端着翻盘主动坐在了她的对面,还冲她笑。
直到现在穗子都怀疑那个主动示好的微笑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因为那种笑容并不属于印清羽,即使属于, 也不会用到穗子身上。自从她对妈妈和哥哥没有礼貌之后,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将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穗子闷头吃饭, 食不知味,仿佛对面坐着一个看着她算难解方程的数学老师。
印清羽吃到一半,好像口渴, 就放下筷子去水吧买饮料,穗子刚好吃完,也放下筷子,看着印清羽的那盘吃了一半的饭,心里盘算,我要不要离开呢?还是等她?为什么要等她?我们到底什么关系?她又没说让我等她。
今天是个大日子,食堂客流量爆满,许多上了年纪的校外面孔拿着加餐券排队等着位子坐。
一位大姐带着小孩在穗子的座位旁站半天了,一双锋利的社会眼比公交车上要抢座的大妈都犀利。
穗子刚端起饭盘,大姐就把孩子拎到了沾着穗子体温的座位上,那小孩的鞋子还不小心踹到了她的针织毛裙。
“小崽子真没有教养……”穗子咕哝着,悻悻地离开了。
校庆有什么可看的。
在穗子这种开始步入社会的大三学生看来,现在还在学校社团里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在校庆舞台上跳街舞的都是没有正事的幼稚鬼。他们在学生会里伺候老师那一套,用在职场上就一定管用吗?他们敢参加电视台的大比赛吗?
他们连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印清羽都不如。
印清羽起码还算有正事的姑娘,即使再不适合播音,也硬着头皮挤进了主持人大赛的决赛,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穗子敢保证,自己进台就能驾驭最火的节目,而印清羽,目测去地方频道播个早新闻,到卫视播个天气预报也就算到头了吧!
穗子越想,越觉得一览众生,志在必得。
然而,她吃饱喝足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印清羽的电话打断了。
“你拿我的包包没?”
“什么?”
“我的包,放在食堂的椅子上了,手机钱包钥匙都在里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