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本来就不大喜欢这门亲事,傅家大老爷有那么好说话就怪了。
但宁西侯好歹也得了傅家大老爷一句话,就放心下来,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上了马车,才回了府。
侯夫人这些年惯爱做贤良的,段如玉的婚事被一提再提,聘礼自然也大致有个单子摆在那,好让宁西侯相信她不是那种刻薄的后母。
此时侯夫人人被关在佛堂里,宁西侯就找人拿了聘礼单子来自己看。
准备的聘礼删删减减多次,都留了痕迹在上面,都是精挑细选,应对了每一次的姑娘家世,看得出侯夫人的精细来。
也就是这些小细节,让宁西侯怎么也不信自己的夫人对自己的长子会有那么大的恶意,毕竟带着恶意的人如何又能在这些事情上做到这般精心的地步。
可有些证据摆在了面前,也容不得自己不信,也唯有犹豫不决了。
傅家是重名声的人家,在自家门里送嫁表姑娘,送出去的聘礼说不得也得放在嫁妆里带回来,有镇北侯府传出的聘礼单子在前,宁西侯万不愿意比镇北侯低上半分让人去说嘴。
一张聘礼单子下来,改来改去,最后成形的,已然比侯夫人当初写的还要厚好几分。
吩咐人去库房准备这些聘礼,宁西侯心中依旧还在为侯府的名声郁郁,少不得就要往妾室那吃一吃饭,休息休息了。
许是人到年老,也许是遇到了这么多事,人就格外怀旧。
再者宁西侯现下也没心情去养个漂亮年轻的小妾来,唯有旧人知他脾气,能把人伺候得适合。
只是宁西侯不知道,自己拟定的聘礼单子,在没多久就被誊抄了一份在别人手里。
侯夫人嫁入宁西侯府二十年,还为宁西侯生下两个儿子,不管如何,就算是进了佛堂,也有的是人给她传信。
段如玉跟陈郄的婚事,是镇北侯老夫人定的,侯夫人知道了也只能心里暗恨。
早猜测陈郄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图谋不小,如今婚事一成,就认定之前那些个阴狠手段为的就是此时。
一个和离过还是悔婚过的平民女,一下子就山鸡变凤凰成了世子夫人,这可比飞天还快了。
侯夫人心里冷哼,却对这桩婚事无可奈何。
她身上还背着谋害元配嫡子的罪名,没能被休出府去,都算得是侯爷看在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份儿上,她要再有动作,也别想在府里呆着了。
何况,段如玉成亲,好歹也要有高堂在,她许就有个机会离开佛堂。
侯夫人心里盘算着,虽是忌惮陈郄这姑娘,但想着高门大户可不比陈郄之前自在,又有孝道压下去,要压制她也未必不行,且让她得意这一回也无妨。
只是等着看完手里的聘礼单子,侯夫人手背上青筋外露,紧咬着的牙齿摩擦得咯咯作响。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
当初给段如玉议亲多回,为了显出自己这个继母的慈爱来,在聘礼上一直出手大方,每一次都让侯爷满意不已,反而责备她过于隆重,还要削减一二。
可这一回,没有她插手,侯爷竟然拿出这么重的聘礼来,比她当初写得最重那一回还要翻番了去,聘的还只是个平民女!
就算陈郄的外家是傅家,干亲是冯家又如何?
又不是两家亲女,侯府对两家也无所求,不过是镇北侯府那个老婆子的心思罢了,就值得这般的重视?
还是说她以前都错了,或者是现在走错了一步,所以侯爷就把所有心思又放在了段如玉身上?
明明她的两个儿子不管从哪看都要比段如玉强,就是不比自身比外家,段如玉外家除了一个只会抱着丈夫牌位哭的老婆子还有什么?怎么又能给侯府添上半分助益,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大幸。
侯夫人不信宁西侯是现下才把段如玉看重了,想着既然没有利益那就是感情了。
只怕要里面有那么重的父子之情的话,不管段如玉长成什么样,在宁西侯眼里都是最好的了。
也亏得他这些藏得这般严密,也怪不得自己这么多年做那么多都没用,没能真动得了段如玉的世子之位。
就段如玉做过那些荒唐事,换哪家不被当父亲的厌恶,没动过换世子的心思?如今自己被关了起来,倒是看穿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