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府里带回来的信却让他有点难以入眠。
他来回翻看了几遍,把信撕成一条一条的,嚼了吞进肚子。
好想她。
想的心都在颤抖。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件粉白色小衣,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熟悉的清香让他的小腹紧绷,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辛月……”
晋城自从他开始掌管后就禁止骚扰城中百姓,城主为了表达谢意,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城内一片萧瑟,但城主家里还是一派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景象。
辛辰出神地盯着空酒杯,嘴角含笑不知在想什么。
为他倒酒的丫环不得不轻声提醒他:“将军,让奴婢为您来倒酒吧。”
辛辰一震,转过去看她,“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丫环被看着,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羞涩,“将军,让奴婢……”
辛辰打断了她,“你说一声哥哥,让我听听。”
丫环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方言,只能尽力模仿道:“哥哥……”
“错了。”辛辰暴躁打断她,“太生硬。”
“哥……哥……”
辛辰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暴躁感,“滚到后面去,别让我看见你,隔一刻钟说一次。”
丫环无辜被骂,双眼含泪跪下行了个礼,“是。”
南夫人自从领兵叛乱祸害了辛国后,她在南国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她的弟弟——南国皇帝把辛国交给她实际管理,手里握有兵权,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南夫人或者南国公主了。
光是这次来曦城接辛月就带了上千名士兵,封锁曦城,全城戒严,辛月不论去哪都受到严密保护。在回京途中,军队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更没有逃脱的可能。
南夫人斜靠在垫子上,一边用梳子梳理辛月的发尾一边对她介绍京中的兄弟姐妹。
“有四位皇兄,三位皇姐,两个弟弟,按照年龄排你是最小的公主,大家都会让着你的,不用害怕。”
辛月跪坐在她面前,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是。”
“母妃来之前,你的阿舅——就是陛下为你封了号,为端月公主,高兴吗?”
“高兴,等见了阿舅,我会谢谢阿舅。”
南夫人十分满意,“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有母妃在,谁都不会欺负你。”
辛月转过身,伏在她膝上乖乖回答:“女儿知道的。”
辛月心想,恐怕南夫人在京中有对头,不然她不会一直强调自己会受欺负这种事。
在南国京城已经待了小半个月了,辛月每天要陪着南夫人出门参加宴席,过着穷奢极欲纸醉金迷的皇族生活,可她心里着急的要死,连觉也睡不安稳。
这天她又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辛辰浑身是血,用剑指着她,神情阴冷恐怖。
“你骗我,皇妹。”说着一剑朝她刺来。
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厚重的床帐很快被守在门外的侍女拉开,镶嵌在殿中柱脚上的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地照亮辛月的脸。
“公主,可是您做恶梦了?”
辛月接过侍女手中茶杯抿了一口,“我没事,不用惊动母亲。”
可是躺下没一会,南夫人还是来了。
她一身暗金色纱衣,丰满的躯体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脖子上还有几个新鲜的吻痕。
“怎么又做恶梦?”
辛月实在忍受不住想早点走,决定冒险。
“我没事的,母亲……”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南夫人,“只是,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让我有点伤心。”
南夫人立即变了脸色,“有谁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不该来南国,因为我是辛国人……”她把头放在南夫人肩膀上,“我也觉得我好像不该来……”
“别听他们胡说,全靠母妃才得来南国今天的局面。”南夫人阴狠地眯着眼,“谁跟你说的这些话?那几个公主?她们只是眼红而已。”
辛月一脸落寞坐直了身体,“母亲别问了,我明天不想去宫里。”
“不想去就不去,让我的侍卫带你出去玩吧。”
南夫人那一队侍卫和辛月再也没能回来。
南夫人怒火攻心,派出她所有卫兵去寻找公主下落,却只在深山中找到几个残缺不全的尸体和辛月带着血迹的衣服。
深夜,月上梢头,小蓝拉着已经完全失明的辛月艰难地在森林中进行。
“小姐,路对吗?”
辛月细心听着前方嘲风发出的尖啸,有气无力道:“对的。”
“可是前面是悬崖啊……”
辛月一口血涌上喉头,“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小姐特别有把握,就没敢说,喏,已经到悬崖边上了。”
辛月实在撑不住了,召回了嘲风,“我不行了……”她身子一歪,瘫倒在小蓝身上。
小蓝被吓到,嘶声力竭地喊着:“小姐你别死啊啊!!小姐别丢下我一个人!!!”
辛月就是死了也能被她吵起来,“闭嘴……我要睡一会……把我拖到树下面,用树叶埋……”
话还没说完,她的意识就离她远去了。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
小蓝还算没有傻到家,知道把她用落叶埋起来的同时还给她鼻孔处留了空隙。
眼睛还是有点看不清东西,不过已经比前一晚好多了,她唤出了嘲风,为她寻找下山的路。
小蓝抱着一堆果子匆匆回来,欣喜道:“我就知道小姐没死。”
辛月懒得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