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又不愿深思,一边将大祭司扶抱起,坐回轮椅上,一边淡淡道:“即便您如此纵容,只怕她也终究是不知感恩的。”
大祭司一怔,随即叹了口气。以沐槿衣的本事,自然看得出自己是故意放走阿萝,她枉自喊了自己几十年的阿姐,又一直怨怪师傅偏心,却不知,师傅之所以将祭司之位传给自己,除了是因为自己资质胜她,心性更是明净地多。阿萝她好胜成性,急功近利,修行自然远远不如自己,所以,只是那样的手法又怎么能困得住她呢?不过是给她个机会逃生罢了。
“倘若方才她没有挟持我,你是不是真会杀了她?”
沐槿衣顿了顿,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会。”她虽厌恶杀生,却也不是怕事之人,一次招惹可以作罢,这样再三为恶的人,她是断然不会放过的。
大祭司并不诧异,点点头,道:“也难怪,你尚未完全觉醒,心中守护更是混沌不明。不过这样也好,你守护之路太过艰难坎坷,若是一径地纯良温善,怕是早已被那群饿狼撕成碎片了。”
顿了顿,又问:“方才那块玉,你是从何处得来?”
沐槿衣如实回道:“这玉本是唐家老太太所有,后来落在唐小软手中,她又转赠于我。”
大祭司问她将玉要在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玉……有点古怪。不过我瞧不出上头有什么凶气,而且刚才你中了喇嘛的骷髅毒,若不是这玉护你,你早已自戕而死。”
沐槿衣闻言很是惊诧,暗想这世间机缘当真是妙不可言,想起这玉是唐小软送她的,就如是她对自己一腔爱意护在了身边,一丝柔情浮上心头,她仔细将玉收了起来,并不答话。此时风平浪静,她赫然想起唐小软失了踪影,不禁着急起来,又想起大祭司刚才那句“心中守护更是混沌不明”,急道:“心中守护,您是指……什么?”
大祭司见她一脸着急,已然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叹道:“不必惊慌,那女孩是被他们请走的,并非暴力胁迫。”她虽年迈,可多年修行,耳力极佳,唐小软对那喇嘛所说的话,她句句听得清楚。
“那些喇嘛是想要小软的血来打开封印,开启夜郎墓大门。”沐槿衣急道,“小软会有危险的,我要去救她!”
大祭司忙拉住她的手腕,诧异抬眸:“槿衣啊,你……你是听谁这么说的?”她的血?怎么会要她的血呢?
“是唐家老太太亲口所说。”沐槿衣皱了皱眉,蓦地想起唐云氏的临终遗言。“不过……她老人家临去之前倒是曾和我说过一些很是奇怪的话。”
“你且说说。”
在大祭司的示意下,沐槿衣随即将唐云氏的遗言一五一十转述给她,提起她曾说自己是受了卦象误引,特意嫁进唐家,就是为了等待圣女出现时,大祭司道:“她的卦象并未卜错,只是这方向却偏了,不过,你既应运而生,最终还是会走到上苍一早安排好的路上去。”
沐槿衣道:“老夫人去世前,曾说她怕是嫁给了仇人还不自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家……怎么会是她的仇人呢?”
大祭司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说不好,不过,相传圣女曾有一名贴身侍女,在圣女以身殉道之后,那侍女便就此失踪了。就此推测,那唐家老夫人或许便是那侍女的后人,所以千百年来一心铭记要找寻圣女的传人。至于她所说的仇恨,我猜测是指昔年那场圣魔之战,那次大战,圣女殉道,整个苗疆因此血流成河几乎灭族……如是想来,那唐家……或许当真包藏了祸心,他们坚持要找夜郎墓便是最好的佐证。”
“找寻夜郎墓是唐老夫人的意思,她认为唐家子孙多年来多出重病与疯癫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诅咒,因此才要透过夜郎墓寻求破除之道。”沐槿衣心情复杂,下意识地便要为唐家辩白。
“她倒是个明白人。”大祭司微微一笑,须臾又沉了脸色。“不错,我们祭司一脉的确有过诅咒师这一脉分支,不过在多前便早已灭绝。若唐家的诅咒是自千年前蔓延至今,那么,我可以肯定,那唐家先祖便是昔年圣魔之战的始作俑者,放出魔鬼灭世,逼得圣女殉道的大魔头。”
沐槿衣听得心惊不已,下意识问道:“大魔头?”
“正是。若不是那魔头企图灭世重生,圣女也不会以肉身殉道,与魔鬼同归于尽。”
沐槿衣心中忽然涌出一丝怪异的不安,为了平复情绪,她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唐老夫人说,这诅咒只有打开夜郎墓才能寻到解决之法,又是怎么回事?”
“诅咒师以死下咒,此咒除非圣女净世,否则永无消除之法。”大祭司沉吟着,下意识地望着沐槿衣。“昔年神魔大战,圣女以己身封印魔鬼,同时也消灭了那放出魔鬼的大魔头,夜郎墓本是作为国王陵寝建造,不料却被当做了神魔大战的战场,在战斗结束后被永远封印起来了。”
大祭司所说与当初唐老夫人告诉她的话偏差不大,只不过唐云氏以为唐家才是圣女的先祖,所以在关系上刚好颠倒了。沐槿衣道:“既然那封印永远无法解除,为何又会有传言说圣女之血可以打开封印?”
大祭司摇摇头:“这我可就不知了,只是我懂事之日起便是这样听说,究竟是圣女的遗命还是后人研究之法,不得而知。不过圣女千年来一直未曾转世,这传说也不过只是传说罢了。”